“这话说得可笑,忠君护国被你说成狼心狗肺,公主莫不是以为自己在这儿多跪几个时辰便能救得了驸马吧?暂且不想那么长远,太子不发话,你怕是连岑誉的面也见不上。”崔修远道,他不理解庆阳都自身难顾了,怎么还是一股子跋扈娇贵之气?
明眼人都知道,这再也不是宣和六年的光景了。
“两年不见,崔大人的话倒是更多了,也更不中听了。”闻昭穗慢悠悠道,“我将才便说了可以见到,你这记性……”
她刚刚虽被庆阳推开,此时却又站回了庆阳身边。
“是,我记性不好,一时没想起来郡主马上便是太子妃了,多有失礼。郡主待如何?为了个没见过的罪臣,要去崇政殿找太子求情吗?好让那些臣子都知道太子妃干政?”崔修远补了个揖礼,冷声道。
庆阳眼中刚浮现希冀之色,下一瞬又被失落覆盖。
她的手一暖,被闻昭穗握着拍了拍。
“崔大人多虑,带公主去趟诏狱见见家眷我还是做得了主的。”闻昭穗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璋令牌,随手晃了晃。
是太子令牌,见之犹如见太子本人。
崔修远定住,眼底翻涌难以置信,“他怎么将令牌都给你了?”
闻昭穗没搭理他,挽着庆阳的手转过身,“公主快随我去吧,别晚了耽误事。你的腿还能正常走路吗?我扶着你好了。”
庆阳缓慢地点点头,没有再推开闻昭穗。
去诏狱的马车上,庆阳苦笑:“现如今借你的手才能行事,我还从未想过会有这一日。”
“之前我出宫游玩时常常拿公主的腰牌,还未来得及好好谢你呢。”闻昭穗不在意道,递给庆阳一杯花茶。
幽香飘散,是茉莉清茶。
庆阳接过却没立即喝,垂眸看着起起落落的花瓣怔愣。许久,马车轱辘转了一圈又一圈,她突然开口道:
“你知道池弋珂为什么没有罚我,而且还留下了阿烺的命吗?”
“嗯?”
庆阳啜了口茶,余光盯着闻昭穗腰间的太子令牌。冷肃的玉璋挨着闻昭穗那粉白云缎裙面,棱角都被染上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