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磨搓着那方锦盒, 目中并无波澜,“上次生辰时,我便发现她也中了此毒。是以才想到, 在翡月湖花船上,他给我下毒, 枝儿和我用了一样的香、做了一样的事,定然也会染上的, 只是,这次我知道的还是太晚了。”
“她的情况更加紧急,虽然我暂时封住了她的毒素,她还未吐血,可她体内不知何时已经有些苦番木的毒。如果再不服用解药,恐有性命之忧。”
“好,都听大人的。”玉枢不再多说,“只是,大人确定江南宁家有第二块凤凰血?凤凰血世间罕有,国库里有一块不奇怪,这第二块……”玉枢面有隐忧。
凤凰血是炼制解药的药引,一块凤凰血只得了一颗豆粒大的解药,如果没有第二块,那……
让玉枢炼制世间仅有一粒的解药时,第二块凤凰血也是说服他的理由。
“大人,您不要忘了自己身体里也有九品红,且余毒未清。虽然还未与苦番木相斥,但这次极有可能东方毅会伺机下毒,到时候……”玉枢今日愈发有些焦躁,“万一有任何纰漏,您会有性命之忧啊!”
东方溯抬起头,一双深邃晶亮的眸子看向玉枢,“我知道你的忧心。可这些都值得!”
他收好锦盒,站起身走到玉枢面前,重重地拍着他的肩,“放心吧!这次,我不会让自己再出什么岔子。”
“为了兄弟们,也为了……”东方溯沉沉的嗓音顿在那,视线落在屏风后微动的人儿的剪影上,
眸光落入了冬日暖阳,含着温暖和一丝脆弱。
暖阳晕在一片恬静里缓缓移动,窗棂上的镂空花纹偷偷爬上尤枝枝娇俏的脸庞,似是被这份暖意融融吵醒了。
尤枝枝翻了个身,听见屋内隐有人走动,刚用胳膊支起身,便见东方溯绕过屏风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个白玉烙花小碗,
“大人,我怎么睡着了?”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锦袄,发觉完好无损后,才抬眸问道,眼神中带着茫然,还有几分羞涩。
东方溯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如云铺散的乌发,最后落在红润如海棠的唇上,神色一顿,
“你方才侍候笔墨晕倒了。玉枢刚给你诊过脉,是因思虑过重,气结于胸所致,给你开了服药,喝了就没事了。”说着,将那碗药移到尤枝枝面前。
浓浓的苦涩药味呛进鼻尖,尤枝枝黛眉微皱:“晕倒了……???”难道不是睡着了!
她越发觉得这话里透着古怪,像是故意骗她喝了这碗不知什么的东西那般。
东方溯居高临下俯看着她,眼底如一片宁静海域,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哪怕多看一眼,尤枝枝都仿佛觉得自己要溺在里面。
她几乎是一瞬移开了眼,心底不知何时漏跳了一拍,以为是心悸又犯了,“大人,奴婢这是老毛病了,不值一提,请大人不必记挂在身上,过两日奴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