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屋里太过暖绒,连东方溯眉目间的冰封都仿佛化开了些许。他步伐缓沉,几个呼吸间后落座,
尤枝枝指尖微拧着袄袖毛边:难不成他是来抓她走的?毕竟,她胆大滔天忤逆了他的吩咐,这应是前所未有吧!
东方溯看着眼前粗糙而原始的吃肉法子,眉眼间波澜不动,接过玉枢递过来的新碗筷,夹了块炙烤得吱吱作响的羊肉片,淡吹了两口气,塞进嘴里,
“不错。”
方一提到胸口的那口气舒缓出来,利落地又切了几片肉铺展在烤架上,“大人,我就告诉他们新鲜羊肉,撒点盐巴美味得很,他们还不信呢!以前咱们在军营犒赏三军时可不就这样吃。”
“是、是嘛!”栓子咧了咧干瘪的唇角,“我说方一大人烤的肉怎么那么好吃,原来以来常吃啊!”
“哪里常吃了。行军打仗,能吃口干粮已经不错了,大人从来都和将士们同吃同睡,缺粮的时候大人和我们连树皮都啃过。”栓子的恭维话拍在了马屁股上,两人泛着酒意,竟吵起来。
东方溯绕过这片杂闹喧嚣,朝尤枝枝这边看过来,她整个波光水色停止了流动,方才与荷香说话时的柔情与关心半点不在,见了他仿若是仇人,不,如今倒越来越像陌生人了。
“大人怎么来了?您今天中午不是要出府吗?”尤枝枝浑然不觉今日之事哪里不对,只顾把东方溯往外赶。
“不欢迎?”东方溯为烤肉翻了个面,长睫微掀,漫不经心地跟她说话,
她哪里敢接。
东方溯唇角勾着懒懒的笑,“过来坐。”
这语气,似是诱哄猎物进囚笼的温软细语,落在旁人耳中皆是一凛。
尤枝枝走动间流露出一股娴静的气质,适才坐下。
东方溯从袖袍里拿出一方锦盒放到尤枝枝面前,不咸不淡道,“生辰礼物。”
尤枝枝狐疑地忘了眼东方溯,难不成他真的只是来给她过生辰?
“谢过大人。”尤枝枝收了礼物,轻车熟路地准备布菜,东方溯悠悠地嗓音传来,
“不打开看看?”
她真的被整不会了,求救似的看向玉枢,眸中珠光闪动,随时准备扮作欺软娇嗔小女娘。但见玉枢鼓励似的点了点头,尤枝枝心下更觉费解,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