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该报的仇、该讨的债都得偿所愿。
相较于这些,她这一世只想想办法避开无限重生的厄运罢了。
她不是一株经不起半分风浪的小草,毕竟,前两世里,她算是见过世面、经过事情,还杀过人的。
她不想要任何人的怜悯与护佑。
“奴婢谢过大人。”尤枝枝再一福身,柔声说道,眼中无喜亦无无悲。
她说谢,却不过心。
就像梦里一次次那样,明明是温婉的、安静的、柔顺的,似是已经被你牢牢捏在手心,却忽然间便能从你指尖滑走,那样的决绝。
梦醒后想来,其实她一直都在敷衍。
梦里的她是,梦外的尤枝枝也是。
东方溯心中无端生出一抹躁意。
他端正坐着,双手搭在扶手,瞳仁像个黑漆漆的洞,光照不进去,也没有任何情绪翻涌出来,整个人显得沉默又萧索。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一根孤独的烛光摇曳,投在银丝细长的琴弦上,静静地晕出一团朦胧光晕。
此刻炉内的香已燃尽,缺了姿韵,剩下的是寂寥的沉。尤枝枝垂眸看着烛光暗影,只觉心里沉沉的,被这昏暗的寂静压得有些窒息,很想逃离这种压抑。
“大人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先退下了。”这是她一贯的伎俩。
转身那刻,臂弯被紧紧握住,东方溯将她拉进怀中,箍得她喘不动气。
浓烈的清气钻入鼻尖,尤枝枝腰身塌软,被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掌覆着,竟然慢慢生出了细微的颤抖和酥软。
又是香吗?
东方溯眸色隐在尤枝枝肩头,喉咙黏住,半响闷出一声,“别走。”嗓音里带着几分压抑。
尤枝枝身体一颤,这是哀求?是从东方溯说的?
东方溯抬起头看向尤枝枝,那盈盈碎光一点一滴漾在他的心湖上,东方溯胸腔鼓动,里头软的一塌糊涂,
他单手捧在她一侧耳窝,轻轻摩挲着那冰冷的耳郭,呼吸不再是温凉的,而是一点点变得灼热,柔软的耳郭被煨得暖暖的、红红的。
东方溯俯着身,淡淡的薄唇一寸、一寸凑近,几乎贴到她唇上,白色衣袍下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交领之上的喉结不断滑动。
他始终没更进一步,只是感受着她唇间呼出的气息。
“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