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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 恍若只剩下她一人。

人呢?

人怎么不见了?

“小主。”

“雪竹……”

“闵兰?”

幽幽的女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声音渐渐被拉长,落入耳中愈显怪异。

可始终得不到半点回应。

陡然间, 眼前天旋地转,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姜离惊呼出声,从床上猛地坐起。

那股久违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姜离胸口剧烈地起伏,目光不安地在四下里打量着。

只见狭小的值房中燃着一丁烛豆,昏黄灯光下,雪竹与闵兰坐于桌案前,一边梳头,一边轻声谈天。

“听说那名刺客在狱中多次试图自杀,叫狱卒挑断了手筋脚筋。”

“犯了那么大的罪,总归是难逃一死,他那么急作甚?”

“你懂什么,他虽不怕死,可这也说明不了他甘愿接受酷刑拷打,你想啊,宫里有全京城最有经验的行刑人,有的是法子令他在清醒的状态下受尽折磨,一丁一点地消磨掉他的意志,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诶哟,听你说的,怪瘆人的。”

“这不算什么,他敢谋害皇储,背后定是受人指使,若能从他嘴里撬出一星半点的消息,恐怕这座皇城又要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呢。”

听着耳畔的交谈声,姜离脑中思绪纷飞,已然乱成了一团浆糊。

静坐片刻,她将信息整理了一番,渐渐清醒起来——

冬节夜宴已过去两日,官家还未苏醒,刺客的背后主使仍身份不明,太子因被危及到人身安全,在太后的懿旨下留守东宫,而陆生……

对了,陆生呢?

-

阴暗潮湿的天牢中,充斥着痛苦的呻·吟之声。

甲六倒在草席之上,近乎奄奄一息。

叫人喂了麻散,此刻他已提不起半分力气咬舌自尽,只能匍匐在地面,苟延残喘,静待审讯。

隐隐地,耳畔响起窸窣的脚步声。

大约又是来送饭的。

“他还是不肯吃饭么?”

陡然间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甲六浑身一僵,掩于凌乱发丝下的眼睛骤然迸发出了光亮。

他调动周身的所有力气,在仅有的空间里挪动,以近乎扭曲地姿态,一寸寸向前蠕动。铐住四肢的铁链随着他的举止在地面摩擦,发出阵阵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