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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风声呼啸,吹得藩旗猎猎作响。

成片的黄旗随风摆动,连成一片,好不壮观。

祭拜仪式结束,但听鼓声阵阵,密集而响亮,连同心脏都跟着震动起来。

有鸟雀被鼓声惊动,自林中飞出,扑簌簌掠至半空,又四散进茂密的林中。

顷刻之间,整座林子好似忽然间活了起来。

官家上马,领队先行,王公大臣与神机营紧随其后。重围之中,只官家一人射猎,以彰天子至尊。待庆文帝猎到了第一只猎物,便在随从的看护下,回到营地,登城观围。

参围之人,无一不视猎场为战场,是以,群情昂扬,奋勇争先。

而姜离则随着陆生,以及数名宫人留在营地。

远远地,便见一抹眼熟的身影迈着小碎步,跟在庆文帝身后上了高高的看城。

姜离凝神一看,那人似有感应一般,回首向这边看来。

圆脸盘,细缝眼,面白如擦粉,正是司礼监掌印冯娄。

姜离心里“咯噔”一声,忙垂下头去,侧过身子往陆生身后躲了躲。

想来也是,陆生身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都跟了过来,遑论是随身伺候惯皇帝的掌印?

陆生扭头看向姜离,低声询问:“怎么了?”

姜离做贼心虚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道:“冯掌印看过来了,他不会认得福临罢?”

她此次出行本就是替下福临的名头,混在队伍中,并无人察觉出异样,可冯娄总归是个脑袋精明的,记性也不差,百余名小太监自眼前一过,名字便能对上七八成。

方才叫他那么一打量,心中登时生出一股不安起来。

私自出宫,是什么罪来着?

“离得远,看不真切。”陆生轻声安慰道:“冯掌印在官家身边寸步不离,一时半会儿应是抽不开身。”

又说了些安抚人心的话,陆生话音陡转:“走,带你拾柴禾去。”

还沉浸在被人告发恐惧中的姜离:“?”

怎的话题就落在拾柴禾上了?

再往周围看去,便见几队宫人在管事内监的带领下,往林中走去,姜离心中虽有不解,却还是跟在陆生身后,亦步亦趋。

好歹离看城远了些,离了冯娄的视线,姜离松了口气,这才问出心中疑问:“拾柴作甚?”

“自是为了夜间割生炙熟提前筹备。”陆生弯下腰,自地上拔下一根枯黄的干草,拿在手心把玩。

看他这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可不像是真心来干活的,倒像是秋游来了。

狭长微挑的凤目悠悠抬起,其中有笑意一闪而过。

姜离神情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