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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惶地移开视线, 姜离垂首死死盯着那瓷瓶, 好似陆生拿给她的不是什么药膏, 而是块金锭子。

只见她伸出食指,惊诧地指向自己:“竟是给我的么?”

一句话,愣是冒出了三分傻气。

陆生静了一瞬, 轻点着头, 顺着她的话道:“是, 给你的。”

姜离这才受宠若惊似地伸出双手,自陆生手里接过瓶子:“谢秉笔赐药。”

说罢,抬眼看向陆生:“秉笔待我这么好,倒叫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陆生只静静地瞧着她, 眼中无甚旁的情绪:“你别总想着躲我便好。”

竟叫他看出来了。

姜离呼吸陡然一窒。

扪心自问,她并非是有意抗拒陆生的关心, 只是无法理所应当地收下他的馈赠。

她于陆生, 仍有亏欠。

静峙片刻,她垂下眼睫, 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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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陆生辞别,姜离一个人回了房。

端坐于床铺上, 闻着空气中甘甜的盘香气味, 心潮渐渐平复。

过了半晌, 她低下头,展开手心,露出其中已被捂得温热的瓷瓶。

思索片刻,姜离起身从柜中取出银匙,回到床前坐下。

旋开瓶口,一股清凉的药香扑鼻而来。

姜离撩起袖口,挖出一块莹白的药膏涂抹于手腕。

丝丝缕缕的凉意自皮肤上荡开,纾解了些许不适的痒意。

将药瓶拧紧,妥帖地收在枕旁,姜离这才拉过被子,安心睡下。

须臾,她骤然睁开双眼。

坏了,方才好端端的机会就摆在跟前,她却又忘了说正事。

心中懊恼,将被子拉高,盖过头顶,姜离闷闷的声音自被下传来。

“笨死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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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二人离得近,总有机会可以将两年前那事说开,可接连几日,姜离都没能见着陆生。

中间福临来了几次,询问着房里缺不缺东西,又送了些吃食,便匆匆离去。

想来这段时间的司礼监应是极忙,哪怕是天黑后,也不见隔壁的值房点灯。

是以,陆生有没有回来休息她也无从得知。

日子一天天过去,倒是相安无事。

姜离去了趟长春宫。

见院子里的杂草已被拔了个干净,屋顶也修得差不多,想来用不了几日便可搬回来住了。

出了院子,回身正欲锁门,余光忽然瞥见一抹水绿色身影往这边匆匆而来。

姜离松开手,转头看去。

待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一双杏眼顿时瞪得浑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