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冬月,县学放假了。十月去接阿平回家,正打算到白三爷家里去打听一下,没想到白三爷正在学子公寓等着她。
他是来问十月今年的葡萄酒的情况的。问她今年能出多少坛。白三爷有不少门路,去年的葡萄酒全都卖到京城,但是实在是太少了,今年已经有不少人来问他了。
“今年一共酿了二十坛,比去年多了十五坛,有几坛时间差不多了。白叔现在就要吗?”
表白三爷点头。
“有多少要多少。不过,我也想问问你,你以后自己准备开铺子吗?”
十月点头,她是准备自己开铺子,但是看到白三爷,她忽然想起来,如果白三爷也开铺子的话,那她不能既做批发又做零售。
“白叔准备在铺子里卖我的葡萄酒吗?”十月问。
“没有,葡萄酒不像是黄酒白酒,家家户户多少都会买一点来喝。你若是在北安县卖,只能卖给富裕人家。但是北安县,还是小了些,而且你现在的这点量,怕是开铺子也卖不多久就断货了。”
十月一想也是,自己现在的这点量,确实支撑不起一个铺子,而且白三爷说的也对,光是北安县的这些人,一年也卖不出去几坛葡萄酒,他还是专门搞批发吧。
铺子可以做别的。
白三爷见十月听进去了,没多说。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唐开泰。
“五六天前,接到老家那边的掌柜的来信,说是他们已经往回走了。我估摸着这几天就快到了。”
“那太好了,天越来越冷了,我担心……”
“别担心,他们身边八个大人呢,不会有什么事。”
白三爷没说的是,他听到消息,庆安县今年夏天发了大洪水,,淹了大半个县的田地和村庄,但是这事儿硬生生被庆安县令压了下来。前段时间庆安县城里都是流民,也有不少人在往北边走。如今天冷了,那些无处可去的饿肚子的流民,很容易生出事端。
大昭现在是安定了,但是穷人落草为寇的也不少。
他已经派了人沿路接应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白三爷没想到的是,他担心的事情,确实被唐开泰遇到了。
其他们沿路往洛城走的时候,路过庆安县就已经发现不对了。
当初他们路过庆安县时在城里住了一晚,是知道这县城是一个比青山县还要富裕的县城,可是这次他们路过时,竟然看到满大街都是乞讨的人,也听说了庆安县夏天遭遇了洪水的事。据说死了很多人,还在闹了一段时间的瘟疫,好在被控制住了,没有扩大范围。不然这要是蔓延起来,可就危险了。
去的时候,忙着赶路,也没太多想这件事。
他们先到洛城辖下的安阳县,母亲遇害的那座山,找到了安葬母亲的那棵树下。当初他们立在山头木碑还在,只是上面的字已经被风吹雨淋看不清了。但是唐开泰和开元认得。
坟后面的那棵松树长高了不少,唐开泰他们当时爬高系在上面白绸布还在。
这荒草丛生的半山腰,如果不是有这样一棵松树,一个墓碑,他们不会那么快的找到母亲的墓。
迁坟的仪式是白三爷派来的人请了当地的风水大师给看的时辰,仪式也是大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