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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上周自言清冷淡漠的目光,心中一慌,好像整个人都被看透。

周自言看到何青治这副模样,怎会不明白何青治的意思?

于是心下更加厌烦,他不再说话,直接甩袖离开。

林范集甚少见周自言这般动怒,不过这事若是发生在他身上,他恐怕会比周自言更生气。

如此,林范集再看何青治,也觉得不顺眼。

干脆跟着周自言一起,甩袖离开。

何青治站在原地,看着满京享誉盛名的两大文人对自己都没有好脸色,心中苦闷。

他又何尝愿意这么坏人前途,可家中要求,他一个小辈,哪敢不从……

都说他是何家未来的掌权人,可谁又知道,他不过是一个不敢反抗家里的棋子罢了……活到这般年纪,都不曾反抗过家里一回,又算什么何家未来的掌权人。

当真可笑。

周自言和林范集在皇城外分道,林范集回他的林府,周自言则要先去翰林院转一圈,然后再夹着一堆要处理的文书回国子监。

虽然手上东西很多,但周自言还是空出一只手来,买了一些宋卫风和孩子们爱吃的零嘴。

刚刚在号房里落脚,还不等他换下朝服,宋豆丁就扒着门框探出头来,虎头虎脑的模样,“周博士……夫子,你现在忙不忙哩。”

“怎的?有事找我?”周自言松开腰封,转手拿起一份零嘴扔到宋豆丁怀中,“给你的。”

“多谢夫子。”以往最爱吃零嘴的宋豆丁抱着零嘴,却满面愁容,“夫子,我哥好像被鬼上身了。”

周自言刚端起茶杯,立马一口茶喷出去。

他以袖擦嘴,“胡说什么呢?”

“真的!”宋豆丁蹑手蹑脚地关上号房的门,疑神疑鬼,“我哥中午从来不休息的,今天破天荒早早回去睡觉。睡醒后,竟然捏着一份绣活儿,开始绣东西了。”

“绣东西?!”周自言眼神茫然,“他绣什么呢?”

“绣的好像是鸳鸯,但我看着像两只鸭子,丑的要命。”不是宋豆丁看不起宋卫风的绣工,实在是因为宋卫风的绣工,太差劲了,让人想夸都夸不出来。

周自言想到那个镇箱的荷包,上面线头都收不好,还去绣鸳鸯?

“他做什么要绣鸳鸯,难不成想再给我搞一个鸭子一样的荷包?”

想到这里,周自言忍俊不禁,还隐隐有些期待。

“不是啊!”宋豆丁急了,他抓着周自言的衣袖,“夫子,我的好夫子,你真不知道吗?大庆的哥儿不能随意绣鸳鸯的。若是主动绣鸳鸯,就代表这个哥儿要成亲了,或是,已经有成亲的良人。

“大庆哥儿都要自己缝喜帕的,我哥这明显就是在提前练习喜帕嘛!”

他的周夫子,怎么还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