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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言和宋卫风不出声响,就这么陪着他一起坐着。

秋云和终于想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他看着周自言和宋卫风,往后挪动软垫,行跪拜大礼,“多谢周博士和宋学子教诲,学生或许……想明白了。”

“我这个身份既然已经注定,那我还是想去争一争。”

“我这个想法对于现在的世间规则来说,实为大逆不道,但我不悔。”

“我会像周博士所说那样,再谨慎一些,再多思考一些,绝不再贸然行事。”

“宋学子说的对,各在其位,各司其职。”

“宋学子,希望你能如你所愿,成为一位真正的夫子,将来桃李满天下,而我……也会争取登上那个位置,慢慢撬动理朝固有的规章制度。”

“宋学子,愿与你共勉。”

周自言和宋卫风相视一看,伸手把人扶起来。

“秋学子,你可要想好,这种事并不是你想做便能成的。理想固然重要,但你的人身安危,也不要抛之脑后。”周自言嘱咐秋云和。

秋云和目光灼灼,“周博士请放心,学生明白。但人求学一生,为了不就是那个‘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秋云和这个态度,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

起码,此时此刻,他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秋云和都这么说了,周自言和宋卫风再不能说什么。

他们只能握住秋云和的肩膀,无声为他加油鼓劲。

周自言虽然说,理想固然重要,但人身安危更重要,可是他比谁都明白,有些人一旦拥有了信仰,那便是信仰第一。

这样的人会燃烧自己一生,只为续存理想之火。

朝闻道,夕死可矣。

在说完理朝的事情后,他们又说了一些无关学问,无关理想的闲散小话,三人距离在片刻之中被拉近。

他们三人在博士厅坐了有两个时辰,离开博士厅的时候,外面已经月上柳梢。

可博士厅之外,郑祭酒,沈老师,还有林范集等几位大儒,都等在外面。

他们披着一件御风的大氅,看到门扉被推开,目光齐齐落到三人身上。

沈老师知道秋云和平时有多骄傲,他连忙走上去,“云和……”

“老师不必多言,云和自愧不如。”秋云和面色平静,黝黑双目却比白日还要明亮。

沈老师看看秋云和,又看看周自言,不明白怎么比了一场文试,秋云和看着好像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