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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现在能去吗?开门了?”顾司文道。

“今儿是开学的日子,应该开了。”文昭说着,起身带路。

国子监六堂各有自己的‘堂谱’。

小小一个册子,记载着历朝历代在本堂上课,最后考中进士,做大官或享大名声的学子姓名。

每逢春节,留监的学生还要在除夕之夜,供上名人牌位,祷告这些前辈,祈求他们能保佑自己早日高中,学业有成。

率性堂旁边有一间耳房,这便是放堂谱的小房间。

此时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都在仔细的阅读率性堂堂谱。

宋卫风他们来的晚了,挤不进最前面,只能等着前面的学子看完,才能轮到他们。

“咦,这不是夫子吗?”

宋豆丁仰着头随意看时,突然发现墙上挂着一个个牌子,再仔细一看,第二排里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写的不正是‘周自言’么!

文昭一捶拳,“瞧我这个记性,像周表兄这样三元及第的学子,不仅写在堂谱里,还会在外面墙上单独挂一份牌子,咱们何必去挤堂谱,看墙上的牌子也是一样的。”

小小长长一份名牌,上面还挂着一份红缨穗。

豆大的字,刻着‘周自言’三个字。

其下跟着的,便是周自言的籍贯,和所获功名。

虽然只有短短两行字,可那上面的‘三元及第状元郎,享少年极致盛名’,也足够让人艳羡。

此时其他人也注意到墙上的牌子。

每看一个,都忍不住发出羡慕的声音。

“瞧这位,殿试探花郎,后为朔州左布政使……这竟是一位二品大员!”

“……前朝三元及第的女状元,未领官职,入民间办族学,成一方居士。”

“……创‘梅花派’诗词,世称‘梅花仙’……”

“弃文从武,居边疆,守一方城池,未留一碑……”

短短几行字,写尽的便是这些人的一辈子。

他们都是从国子监率性堂走出去的学子,或在文路上一路走到高位,为民请命,或选择武路,用拿笔杆子的手镇守疆土。

不管他们出世还是入世,都已经在国子监留名。

读着读着,好些读书人已经声声哽咽。

他们好像从这小小一方木牌中,看到牌上众人波澜壮阔的一生。

一排一排木牌,有的人已经过世,只留清白姓名于人间,享人间盛名。

有的人尚在世间,正开拓自己的辉煌。

或许百年之后,这些人也会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顾司文和文昭都是第一次见到率性堂的堂谱,他们都没想到这里的木牌竟是这样的。

一时之间,这两个在国子监读了好些年的监生,也有些愣怔。

与这些人相比,他们实在懈怠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