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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周解元不是与林、孔大人坐在一起谈了许久?这是点咱们呢。”老夫人捻着佛珠,闭上眼,让大管家下去颁她的口谕,“今天宴后,告诉各院,不准再大行奢靡之道。在外要多行善捐银,在内要仁厚待人,不可再像以前那样肆意行事。若是让老身抓到有人阳奉阴违,当心家规伺候。”

大管家不解:“老夫人……这是为何啊?”

“陛下奉行廉洁,那两位大人也穿着粗布麻衣行事,咱们小小一个民间陆府出手便是几万两……虽然咱们家并无什么错处,可说出去终归不好听。这要是传到京城,陛下该会怎么想咱们?”老夫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幸好两位大人仁善,没直接上报朝廷……”

“那……那孔大人之前为何要接银票?”陆老爷捻住胡须,“当时也未见他有拒绝啊。”

老夫人摇摇头,“行了,咱们小门小户的,怎么会猜到他们那些人精在想什么,现在这银票拿回来了,就是好事……以后再见到这样的人,切莫像以前一样,以为拿银子便能讨好。不过也是咱们府内没有人在京城立足,才会让咱们不知道京城的情况。咱们陆府终归还是个商户啊,得读书,得读书!将来出几个科举的好苗子,陆府才能真正立起来。”

“是,儿子明白了。”

“老夫人说的是。”

陆府家宴结束后,周自言拿着曼娘写的信回去客栈。

好好休息了两天,岳南府又大摆鹿鸣宴。

这次参加的人,除本届举子外,再无他人。

正堂之上坐着的,除岳南知府外,便是林范集和孔瑞明,还有另一位有点面生的官员。

林范集和面生官员是本次乡试的主副考官,孔瑞明与其他十八名官员则是辅官。

能顺顺利利举办完乡试,没出什么乱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样,便能回去好好交差了。

鹿鸣宴上,乡试举人的试题们被装订成册,在鹿鸣宴上传阅。

周自言作为解元,大出风头。

周自言文章写得针砭时弊,言辞犀利。

不少人都在问周自言,为何那般胆大,竟然敢在乡试的考场上,痛骂朝廷官员与大庆官制,不怕被治罪吗?

周自言捧起酒杯,“周某当时敢写,便不在乎这些问题。再者说,陛下与林大人慧眼识英,当时也未想那么多,只觉得他们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把人治罪。确实有些莽撞了。”

“不过,若是再来一回,周某大概还是会写我所想。”

听过周自言话的众人,纷纷举杯,“周兄大才。”

他们若是有这样的勇气,在答题的时候也不会畏手畏脚,写出来一份四不像文章了。

可惜了,这股勇气,他们真学不来。

鹿鸣宴结束,周自言和宋卫风终于可以开始收拾东西,奔赴回家行程。

这次在岳南府待的时间长,而且周自言又成了解元,可谓‘荣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