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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会试名次后,张大人还拍过他的左肩,让他继续用功,将来定能成事。

谁知道自己却在这马鸣沟当了二十多年的九品县令。

“县令大人认识这位张大人?”周自言没想到他随手写的几位大人里,竟然就有钟知县的会试恩师,“这位张大人已经是礼部左侍郎了。”

他离京的时候,张大人确实在礼部。

现在么……不过才一两年,应该还没到调职的时候吧?

“正是,正是。”钟知县放好手中书,目向远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张大人身体可还好啊……”

他都变成老头子,想来张大人也已经老了吧。

“张大人挺好的,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每日都不忘饮酒。”周自言说了两句张大人在朝中的趣事,“之前还因为饮酒的问题,被陛下责备了两句,不过张大人只戒了两天,便又开始喝了。”

张大人就是个酒蒙子,戒酒,没戏。

敬宣帝骂不动,也懒得再管这个‘阳奉阴违’的老臣。

周自言说了这么些京官秘闻,钟知县都不觉得奇怪,反而能在周自言说完后哈哈笑两声,“能喝就好,能喝就好。就是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去见一见恩师。”

“一定会有机会的。”周自言微微低头,拱手。

旁边听过全程的几人,可就没有钟知县这么好的心态,全都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他们没听错吧?

这位周夫子,是在和县令大人闲话京城的大人?还是京城礼部的左侍郎?

那可是正三品的京官啊!

“县令……大人,你们、你们?”张家旺眼前一黑,觉得自己前途要完。

能和钟知县讨论京官,这位周夫子也绝非善类。

周奇方也是同样的感觉,差点都要站不住。

周自言被钟知县勾起往年回忆,现在心情舒坦许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你们不可能不懂啊?”

他颇为无奈,“这些题目正是我针对县试出给他们的。”

“从入秋开始我们便一直这么练习,所以才能积下这么多道题目。当然,你们从墨迹是看不出时间的,现在这份是后来誊抄的。”

“我知道你们心中或许有不服,觉得自己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竟然考不过五个孩子,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模样,心态不稳,嫉心暴涨,哪还有君子之风,哪还记得自己是一名读书人?”

“而且你们为何觉得成绩能与年龄挂钩?”周自言又说,“若是今日你们没考过五位老先生,你们是否就觉得认输了?”

“比阅历,他们确实不如你们,比学问,我相信你们懂得一定比他们多。可考县试,你们未必能考过他们。”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他们根据县试专门练过了啊,这么浅显的道理,可懂?”

“……这!”周奇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