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问什么?”他嗓音低沉中带着点嘶哑的疲倦,“问你跟霍东是不是真做过了?”

男人话音落地的那一瞬,简安宁心中不知何故,狠狠地咯噔了下。

红唇翕动几番,分明迫切的想要说点什么,可喉咙却跟卡了东西似的,发不出声来。

过去她其实从不敢仔细的去剖析池淮州的内心。

因为她知道过去那么多年她的精神和情绪都很不稳定,她只要一想,肯定十有八九是胡思乱想。

然而如今信誓旦旦,自认为成长的人,好像对他的了解也更为透彻了。

简安宁知道自己名声向来不好,她还在京州读高中的那几年,池淮州对她身上的一些‘破事’肯定就有所耳闻了。

当她长大成人后,那些谣言更是越传越疯狂。

然而池淮州在空军特种部队服役的那六年,平时不是在基地训练,就是到处飞的执行任务,有关她身上的这些传言,多半也落不到他的耳里,他或许那几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听她身上的这些闲话。

可是后来他到南城空军飞行救援队任职,他来南城的第一天,两人就在天湾酒店巧合的碰见,那时候,她正被简鸿天和简一鸣父子俩威胁施压,为了一份合同,去与一个已婚的老男人约在酒店房间谈条件。

老男人的夫人收到讯息来‘捉奸’,将她当小三一样堵在酒店前台撕扯。

是池淮州出现,帮了她一把。

他没有厌恶她的‘浪荡’和‘肮脏’,只是告诉她要挺直腰杆站起来。

再往后,她跟霍东的那十年合约,他也知晓了。

可是他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纠结过她……洁不洁这个问题,哪怕简一鸣口口声声在他面前诋毁,说她应该是一个被男人玩烂的贱货,但池淮州从来就没有动摇过想要将她从深渊泥泞拽上来的决心。

又或者刚刚,他分明收到那张带着点情色暗示的照片,可他打通她电话后的第一句话,只是问她在哪。

他怕她陷入危险之中,只想将她带离危险之中。

简安宁的眼眶不争气的湿润了。

她由一开始无声无息的掉眼泪到后来忍不住的哽咽。

“以前是我死脑筋,很多简单的事情用力的想,反复的想,也想不明白,一次又一次的迈出那一步想要重新开始,可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回原形,对不起,池淮州……”

对不起他的信任和从一而终。

“行了,别哭了。”

池淮州听着那一阵接一阵的哽咽声,心里头就跟被一根细小尖锐的针给密密麻麻的扎了一片。

虽不见血,但是真的疼。

“对不起,池淮州……”

她用力的摇着脑袋,仍是哭着,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一句话。

“我们说点别的。”他想了一阵,才跟她说:“我明天就要复飞了,祝我成功好不好?”

闻言,简安宁黯淡的眸中好似亮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