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掌心分明那样 冰冷却又渗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

像是身处在冰与火的煎熬中。

“进去看看吧。”她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两人还在屋外,便见一个步履有些蹒跚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正是陆昶的母亲,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一朝一夕,好像老了十几岁。

她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池淮州没有再躲避。

他迈开步子往前走,走到陆母的身边,一字一句的说道:“阿姨,您好,我是……陆昶的战友,池淮州。”

“我知道,我知道你!”陆母操着一口晦涩难懂的方言,有些激动的说道,“我听昶子打电话说起过你,说你很厉害,是他很佩服的人,他还说,今年结婚的时候,要请你当证婚人呢!他……”

说到这,陆母一双眼里泪如雨下。

“你说他怎么这样啊?说好的话又不算话,说好今年结婚的,结果……”

陆母哽咽着,后边的字再也说不上来一个。

简安宁心痛的皱起了眉头,

本以为一颗心麻木,哪怕是生离死别这样的事,也不能再触动她的心尖。

可这会,她却也克制不住的湿润了眼角。

那场惨无人道的虐杀的血腥画面,尽管已经在国内被封禁,但在外网上却仍是广泛的流传,简安宁不止一次看见过那些真实的画面……

她无法想象那些失去至亲的人,会有多痛苦。

无法想象经历那一切的池淮州,会有多痛苦。

陆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颤抖着说:“儿子,我的儿子啊……,娘好想你啊,你年初离开的时候,还说今年回来娶媳妇……你说要跟你媳妇生俩孩子……你说……以后等你出息了,就把我跟你爹接到城里头去住,你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

女人急的近乎晕厥。

池淮州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步,扶住了她。

他知道陆昶家里的情况。

陆昶原本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但十来岁的时候,因为意外,溺水身亡,陆昶就这样成了家中的独子。

陆昶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在田间耕作一生,送陆昶读书,走出大山,陆昶自己也争气,一路考上了飞行学校,后来又从军入伍。

见过陆昶的人,第一眼都会被他私下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给‘迷惑’。

以为有那样笑容的人,一定是被美好的家庭给滋养出来的。

没有人会想到他是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劲,才走到那个地步。

“昶子不在了,以后我就是您儿子,我替陆昶为您尽孝,为您养老,您跟我去南城住吧,那是陆昶的第二故乡,他很喜欢那里,他生前也希望带您跟叔叔去那里。”

陆昶以前总说,等他出息了,以后要在南城那座繁华的大都市买一个三室两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