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手笔。”

不是反问,是肯定。

裴西宴倒也没否认什么。

荆祈轻轻的笑了一声,仔细的想了想,裴西宴是如何在他谨慎细微的布局下,不动声色的反攻。

如果说枪杀那群狙击手,是因为他有那个能力在京州这样的地方调兵遣将,他有这个机会,能在短短时间内, 洞悉一切,因为这近十年,他在京州,的确是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存在,就连京州警方都得忌惮他三分。

可自己与裴庭琛的那笔交易,又是如何被他截胡的?

毕竟过去近十年,由他掌控的与华国市场的每一笔交易,他就没有失手过。

荆祈又想了想。

回忆起自己带着池嫣从天台离开,被京州警方亡命追击的那会,他曾经掉以轻心的当着池嫣的面与裴庭琛打了一个电话。

他告诉裴庭琛,今晚是交易的最好时机,他会先引开京州警方的注意,而后那一百公斤的货已经分三次进入华国境内,会以最快的速度按照之前的老渠道走到他手上……

难道是池嫣泄的密?

可是那会,她身上的唯一一个窃听器已经被他取走。

荆祈自嘲的勾了下嘴角,心想当时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怔。

她主动送上门自投罗网,她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只寄托在那一个窃听器上?

“那会在车里,我真应该将她的衣服扒下来,一寸一寸的检查的。”

闻言,裴西宴立即沉了脸色。

荆祈早就想到他会是这样一副脸色,心想,若真是扒了他女人的衣服,他指不定现在就要在这直升机上跟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荆祈倒也没有在那一百公斤的交易上多费心思。

尽管这东西值得天价,但在他这,这东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再生资源。

不过,这次荆祈将动静闹得这么大,离开华国之后,他必须有所收敛一段时间,不过他不可能就此偃旗息鼓,假以时日,卷土重来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荆祈微微闭着眼,身子往后仰。

突然之间,脑子里变得有些拥挤,一些模糊的画面蜂拥着涌上他的脑海,像是要将他的脑子炸裂一般。

他抬起手,重重地摁了下太阳穴。

他侧过视线,看着身侧面色冷峻的男人,直到现在,似乎还不敢相信,他真的跟他坐在了同一架离开京州的直升机上。

思绪后知后觉的回笼,他自嘲的笑了一声,问:“既然你事先有那个把握,将我的那群狙击手剿灭,当时为何不再拖延一点时间?那样的话,你就不用跟着我上那辆直升机了。”

正是在他们登机不到的十分钟里,裴西宴反将荆祈一军,将他手下的那些狙击手一个不剩的剿清。

其实,他当时只要再拖延十分钟,就可以彻底的扭转局面。

当然,荆祈也知道,这看似短暂的十分钟,他不可能轻易地给他。

如果他优柔寡断多一秒,将会有更多的警察,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到最后,包括他心爱的女人,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优柔寡断的拖延,不是裴西宴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