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有很多的话想说,可她发现这个时候自己并没有立场多说。

情绪的最后尽头,似乎是沉默。

悄无声息下,两人很有默契的结束了这段通话。

简安宁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良久后,她指尖有些发颤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边一直不接,她就一直打。

约莫打了十几个,对方应该是被她吵得不耐烦了,才将电话接起。

“你想干什么?”

“简一鸣。”简安宁不敢置信道:“你在部队那样严肃的地方,你造什么黄·谣?你……”

“我这算哪门子造谣?我说的哪个字不是事实?怎么,你当初跟人家打野战的时候爽翻了,现在又不承认人厉害了?”

简一鸣语调里,总是掺杂着几分混不吝,哪怕入伍多年,依旧本性难训。

“简一鸣!”

简安宁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简一鸣就喜欢撕裂她平时那张没有一点表情的脸。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你们要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做了,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去打扰他,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关系了!我都做到了,你……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

“不想跟他有任何的关系?”简一鸣觉得好笑,“不想有关系,你他妈去年会在你生日的时候,跑来军区大院,会他妈跑到他宿舍楼下,借着喝醉酒的名义跟个ji女一样的发骚,恨不得让他就在那上了你?简安宁,你少自欺欺人了!”

简一鸣说话向来就不会给她留情面,他恨不得用这个世界上最恶劣的那些言语,将她戳的千疮百孔。

简安宁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听着那些话这一刻也不觉得刺耳,她冷冷地嗤了一声,“我知道你恨我,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连姓简都是一种高攀,可我告诉你,我不稀罕这个姓氏,我也宁愿我从来就没有来过你们简家。”

自从八岁那年被简家从孤儿院收养,往后这二十年,于简安宁来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深渊噩梦。

池淮州……是她唯一尝到过的甜。

可是,甜过之后呢?

是愈发的苦。

简安宁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玻璃碎片。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是不是她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安静了?

他……是不是也不要在生活自己带来的阴影之下了?

漫长又令人窒息的沉默,让简一鸣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心理变化。

他像是往常一样,一针见血的将她,狠狠的拿捏在手里。

“简安宁,我告诉你,你别想一死了之,你欠下的罪别说一辈子,你就是两辈子都赎不完,你如果敢死,我会把你的秘密事无巨细捅到他那,我会让他看看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有多脏,多恶心。”

“我死了,我还怕别人怎么看我吗?”

“怕的。”他轻笑,“简安宁,我相信你会怕的。”

简安宁张了张唇,喉间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那边也没有再等她的回应,‘啪’的一声,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简安宁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碎片,将自己身子蜷缩在角落里,绝望无声的哭着。

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耳边,池嫣的话挥之不去——

不要再将他往火坑里推了。

飞行是他最后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