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林年少时一穷二白,白手起家,有一个从他大学毕业后便跟着他的糟糠之妻,两人结婚近二十年,哪怕后来黄建林飞黄腾达,夫妻之间仍是十分恩爱。

不过不幸的是,他的妻子是难以受孕的体质,过去那么多年,怀了了几次,却都流了,直到四十岁这年,才成功诞下一子。

妻子,孩子,是他致命的软肋。

可是现在却被裴西宴如同捏着一只蝼蚁一样,轻易的捏在了他的手里。

“你……你不要动他们!”

“黄副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二十三岁那年孤身回到京州,替裴氏财团开拓华国市场,黄副总自那时起就在我身边,整整七年了,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功劳有,苦劳更甚,只要你乖乖替我办事,我什么时候伤害过黄副总一星半点?”

裴西宴见黄建林迟迟没有收那锦盒,眉头微调,话锋一转,道:“怎么,黄副总这是看不上我的礼物?还是说……你不希望你的孩子长命呢?”

黄建林猩红着一双眼,目眦欲裂,在裴西宴那轻飘飘的凝视之下,他那青筋凸起的手,颤颤巍巍的伸了出去,拿过了那个锦盒,用力地握在了手中。

“谢谢裴总的……好意!”

“行了,时候不早了,黄副总回家休息吧,你的妻子孩子都还在等着你。”

黄建林暮气沉沉,闭上眼。

再睁眼时,眼底只剩下破釜沉舟的一腔孤勇。

“裴总,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知道你的手段,我只有唯一一个要求,保全我的妻子跟孩子,我誓死也不会背叛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裴西宴唇边勾着一抹浅淡的笑,似乎是无意间,随口反问了一句,“哪怕要你去死?”

黄建林秉着那一口气,决绝又坚定,“是,哪怕要我去死!”

裴西宴唇边的笑意,深了些。

“黄副总,我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

黄建林一身冷汗浸湿了衣衫。

如他所说,他懂裴西宴的手段。

腹黑,阴险,狠毒,

为达目的,无所顾忌。

好字与他沾不上边。

他当初到底是着了多大的魔怔,才会以为自己能够轻易的在背叛了裴西宴后全身而退,安稳的继续享有荣华富贵?

忠心于他,为他 卖命,不会死的很难看。

不忠……死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了。

黄建林抬手抹了头上一把冷汗,如同被抽了三魂七魄一般,踉跄着离开。

处理完黄建林的事,裴西宴准备上楼,却不曾想,池嫣还站在二楼旋转楼梯的转角处。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向来一双眼敏锐,能看透一切的男人,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