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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盛玦还是应下了。

不为什么,只是存了点儿私心——若是最后不要他家女儿,送江洛瑶回去的时候,也有个说辞。

身为师长,恪守礼度不碰他家女儿,很合理,简直不能更合理了。

盛玦以为,岳昌候此举也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给双方一个退一步的台阶,将来就算再商量,也合情合理,不至于面上不好看。

最终,盛玦把江洛瑶叫来点拨了几句。

大意就是——本王忙得很,没空教你什么,只能言传身教,你瞧着学就行,能学什么就学什么,学不到也不打紧,反正本王是不在乎的。

江洛瑶点头,觉得差不多也够时间了,便要请辞。

盛玦肚子里酝酿了好大一段话,还没说完呢,就注意到对方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才第一日,怎的就不学乖。”盛玦愠怒,他指节一屈,敲了敲桌案,“不许走神,好好听本王说。”

“好,师父。”江洛瑶声音轻轻的,“您讲。”

她的态度简直不能更温和了,好像很好说话,也不会反抗似的,但是盛玦看出来了,她越是这般,越才像是不走心的模样。

盛玦不免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在讲话时,下面的人露出这种太过淡漠的模样。

尤想当年,有几位硬骨头的老臣就爱用这副不温不火的态度熬他,表面上答应说“好好好”“是是是”,实则转头就恢复了死性不改的样子,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

盛玦一看到这种态度,心里跟明镜似的,江洛瑶现在不知道还在想啥呢,肯定也没听进去。

“既然你爹让本王来做你的师父,管束你的言行举止,你日后便要尊师重道,和正常学生一样。”盛玦说,“态度摆好了,位置摆正了,才能克己复礼,立身行道。”

江洛瑶:“好。”

盛玦:“……”

面前的姑娘还是一模一样的乖顺态度,只是一直不肯抬头看他,从始至终都是垂着眸子的。

盛玦觉得自己很不占理,现在这场景,从外人看来,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再发火的话,显得他没有容人气度,很吹毛求疵似的。

只有坐在这里的他才能品味中着其间的暗流涌动,知道自己和江洛瑶之间有种无形的隔阂,像是互斥的磁石,怎么也靠近不了。

她,是排斥自己的。

盛玦沉默着,江洛瑶也一直垂着眸。

只要他不说话,她也不主动说些什么,甚至都不肯看他一眼。

盛玦压低眉眼,放低视线去看她:“本王何时惹你生气了?”

“没有的,师父。”江洛瑶知道再低头就不礼貌了,她无波无澜地抬眼,看向面前的摄政王,“我没有生过您的气。”

句句不离师父,字字没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