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那仙姿佚貌的姑娘也开口了:“我与爹爹在风雪中等了许久,爹爹说,我身子不好,要我先进来避避风雪。”

盛玦眉宇紧锁,显然对这个理由不是很相信。

自己府上规纪严明,外来客人就算来见,也得先去偏阁候着,怎么会直截了当地来到书房?

很显然——这就是岳昌候的计谋。

向来不近女色的盛玦腻烦得很,感觉有女子在自己面前碍眼,空气都变得浑浊了一些。

他没有回话,继续写着信件,准备等会儿连人带信一起丢给岳昌候,让对方赶快领着他那宝贝女儿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因为书房多了一人,所以盛玦下笔时格外的烦躁,笔锋若龙蛇般疏狂,越写静不下心来。

他终于还是抬眼瞧了一下那姑娘。

只此一眼。

盛玦手一顿,笔墨滴下,泅了书信的字迹。

他不是个喜好女色的人,也不怎么把视线落到女子身上,就算偶尔礼节性地瞧一下,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天下万般女子,大抵也都差不多模样。

但是这一次,盛玦明显从对方身上觉出了一点与众不同来,说不出是哪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看面相,这岳昌候家的嫡女并不让他觉得过分讨厌。

盛玦撂下笔,问她:“今年及笄了?”

“是。”江洛瑶声音不大,有种受了风寒后的虚弱和懒倦,她说完这一句,便不再说了,颇有些惜字如金的意思。

盛玦沉默一瞬,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盛玦也不知道为何,心头倏地有些失意怅然,他本以为岳昌候故意拖着不进来,是为了给女儿留出和自己相处的时间,而她也会表现得热络一些。

但是她只低低地回了一个字,态度不算冷淡,更提不上热络。

反而叫盛玦有些出乎意料。

盛玦再次抬眼瞧了瞧对方——这次,他稍微观察了一下江洛瑶的脸庞。

这姑娘脸庞精巧,甚至和自己手掌差不了多少,细眉纤长温软,像是水袖抛低,细柳垂水。她的眼眸应该也是极美的,只是被低垂的睫羽遮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盛玦视线下移,又注意到了对方精致莹润的鼻头,有点淡淡的粉,可能是冻得没温过来。

盛玦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开口:“冷吗?”

身边的许笠听到这一句,顿时有点欣喜地瞧过来,在辨别出这是对方的一句关心话后,他差点都喜极而泣。

苍天有眼,自家主子终于会关心一下姑娘了!

盛玦:“……”

江洛瑶道:“冷。”

盛玦瞬间意识到自己居然晃了心思,于是立即重新拉下脸,没什么好气地回话:“冷,就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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