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环住了他的腰,生生被逼出了眼泪,胡乱地蹭在他胸前的衣服上。她毛绒绒的脑袋深陷在自己怀中,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选择把徐音推开,低声说:“松开。”

“厂督我我我不!”她吓得一张小脸煞白,“我不敢走了。”

风眼瞧着大了些,像是拍打着门。魏玉想起在十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黑夜,全家上下,无一幸免。他们在拍打着门,但门却在外面被锁上了,生冷的风吹得窗户吱呀吱呀地响。

灭门很快,魏家不大,也没有多少人,他倏然记起来最后他们都在搜寻他,却怎么也没找到。

灭门那天发生的具体细节,他早已在深宫摸爬滚打的那些年忘了,一个人在极度惧怕想起一件事的时候,忘得最快。

窗户,搜寻……

“还剩一个,不能留活口!”

“魏家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

“听说他早已在娘胎里死了,难不成这个传闻是真的?”

“毕竟没接触过魏家,不知道……算了算了,收工走人吧,真的是翻不出来了。”

这些尘封的记忆骤然从他的脑海中浮出,魏玉霎时间头疼欲裂,心脏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刀割开一般疼痛,怎么也喘不过气来。他紧紧抓着徐音的腰,徐音疼地“呜”了一声,大着胆子抬起头去看他。

魏玉紧紧闭着双眼。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滚落。

“厂督!”徐音吓得魂不守舍,忙摇了摇他,“厂督你怎么了?我、我带你走!”

说罢她用力地从魏玉的怀抱中抽脱出来,努力地踮起脚捧住他的脸,擦去他头上的汗珠。月光倾泻而下,风顿时停止。

只有很小很细微的风,吹动着他们的鬓发。徐音睁大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眼圈泛红,急得都快哭出来。

“厂督!”

为什么总是在自己痛苦的时候,她总能让自己舒坦下来?

为什么总在自己陷入深渊的时候,她总能将自己拉出来?

她到底是什么人?

魏玉似乎想通了什么东西,倏然一睁眼。眼前的小姑娘杏眼红着,一双温热的手捧住自己的脸颊。她身子比自己矮,故而只能努力地踮起脚来,用力地够着自己。她一张桃腮吓得煞白,嘴唇也褪去血色,吓得不轻。

“我、我带你走,”徐音吓软了腿,只想拉着魏玉往门外走,“咱们快出去,你想起这些事情,会发病的!”

魏玉的衣襟被她拽着,徐音浑身都发软,怎么也拽不动他。

她双脚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上的时候,腰上一松。魏玉手背冰冷,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徐音浑身一僵。他的手托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擦过桃色柔软的衣料,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一冷一热,徐音浑身一颤。

他居然是把她打横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