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忍住怒火,按了按暴起的青筋,冷笑道:“看来这街你是不必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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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马车入了宫,走在朱红宫墙下,徐音好奇地左瞧右瞧。

走着走着,骤然间,她用余光瞥了魏玉一眼,欲言又止。

魏玉微微蹙眉,问:“什么事情?”

她撇了撇嘴,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厂督,我、我想去趟茅房。”

半路想上茅房,魏玉恨不得把她捏死。他投过去一个冷冷的目光,启唇道了一声:“在府中不去上,偏偏这个时候。快去!”

徐音忙点头如捣蒜,撒起脚丫子就跑:“那、那我找个宫女姐姐探路,早去早回!”

好不容易找了个宫女上了一趟茅房,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却不料这宫道四通八达,她实在是不认得路啊……

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宫中的一切。朱红宫墙,琉璃做瓦,汉白玉台阶。但也只能看看,她不敢进去,也不敢去触摸。

昨夜睡太久了,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走到一半,她骤然间好像撞到一个人。

徐音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抬起眸子的时候,却对上一双桃花眼。

她颤颤巍巍地抬头,看见一俊逸男子,玉树临风,笑意盈盈,衣着华服。虽生得好看,但徐音总觉得,厂督好像比他还是好看些。

那人一勾唇,俯下身问她:“你是什么人,为何走路毛毛躁躁的?”

那人生得斯文,徐音却感受到一阵压抑。

她思忖片刻,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我是提督府的夫人。”

“原是你啊,”那人眸光微转,随即笑着说,“这几日消息都传遍了,说是厂督开窍,带了个女孩儿回来。”

徐音正思考他是谁,却又听他沉下脸,倏然压低了声音:“你是徐家女,更应该知道,是厂督灭了你全家。况且徐家抄家一事,另有隐情,恐怕是厂督搞的鬼。”

他想做什么?可是自己对徐家并没有感情,况且她听外人说,徐家是真犯了事儿,为什么又是厂督一手操纵呢?

她微颤睫羽。但是他这么一说,自己心里似乎动摇了些,徐家抄家一事,是不是真的有引隐情呢?他的话,值不值得信?

她吓得一激灵,眨了眨杏眼,那人又不紧不慢地拉着她,不留情面地续言:“厂督带你回来定不是开窍,你好自为之,尽力保住你的命。”

他行事诡异,徐音对他后半段还是挺认同。宦官没有根,最喜欢拿小对食磋磨,自己如今只能讨好厂督苟命了,唉!

二人挨得极近,徐音浑身感觉不舒坦,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要去见厂督,”她不想再多逗留,忙道,“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