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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的灵力顺着她周身流动了一圈, 她满身筋骨虽合, 但却因太过蛮横硬来, 已是内伤四布,皆在往外渗血。

回想起她刚才带着笑意却暗藏着挑衅的眼神, 想来她也是笑不了多久了。

方才进屋时左玄凑近低声问他发生了什么,又道算出“虞师妹”有血光之灾,倒是正应。而司承钰嘴张又合,欲言又止,定也是猜出了什么。

谢扶涯轻笑一声, 抬手用巾帕擦去了剑尖的血迹。

其余几人进来后,这位“虞师妹”却是连半分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不知是恼了还是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怕前几日她乖乖地任他“囚禁”在结界之中,也全是在韬光养晦, 只待今日这般冷不丁吓他一跳,再直接用灵力震碎他的结界。

他随手将剑身往空中一抛, 上青剑便在空中一闪,消失不见了。

他垂眼看向自己的掌心,除却交错的掌纹外,还有一道极为细小的擦痕, 沿着手掌边缘往里到掌心, 与他的一截命线平行, 倒像是给他平滑掌心中徒添了一道姻缘线。

不过是被自己的灵气碎片擦破了皮,不过几日便会消失。

他天生便无情根,又何来姻缘线呢。

他本生于上清宗几百里外一处村庄之中,生来便逢异象,傍晚时分却忽飞来无数乌鸦,盘旋汇聚,或低空飞行或立于屋檐之上,黑压压一片仿若万千灰烬漫天翻飞,将半边赤红天色也染上了浓黑。

他出生不久父亲便从山坡跌落,摔了个半身不遂。

而他自从出生起便是连啼哭都不会,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直至三岁时,他才从口中吐出平生的第一个音节。

彼时父亲就要咽气,周遭的亲邻都围在父亲床侧,而他被母亲抱在怀中,冷不防地便吐出了第一个字,含糊不清,带着童稚的天真,却坠地有声,在场众人都听得真切,是一个“死”字。

和他出生时眉间便带着的红点一样,他的话就像带着诅咒,话音落地,他的生父便当场气绝身亡。

他天生一副冷清的性子,就算后来母亲去世也没流过一滴泪。再有眉心一点红印,村中人都言他是个煞星。

师父却说,他是最适合修行太上无情道的人,生无情根,便不会在生出心魔。

当初他初到上清宗时不过六岁,上清宗中弟子数千,他不过几年便登上太上门弟子的首位。

四周无数弟子的目光都向他投来,艳羡嫉恨或是爱慕向往人类的万千情绪都在眼前,他实则都不能怎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