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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意打断她的独自神伤,开口问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她仰头看月,兀自总结:“真的他已经陨灭,这怎么可能?”

神能做成神,神骨神魂神身缺一不可,却也是都是独此一份,永不可被他神所占有的,神魂一旦陨灭,其他的也会立刻消散才对。

若这个绿娆所言是真,如今的戈南神君已经不是他本人,可这要如何做到,天道视万物为刍狗,他是要如何地逆天而行,才能要他在陨灭后又活过来?

绿娆心知她已经有所怀疑,但却也还在猜踱她的话,心中也放心了许多,只要沈宁意猜出实情一刻,她便会消散于天地,那为她烙下言灵咒的人也会知晓她说出了秘密。

而她今日能够说出这样多旁敲侧击的话,她不相信元烟儿没有在下咒的那一日帮她动手脚。

她想起从前和她一起侍奉从前戈南神君的日子,还是忍不住目露柔情,笑了起来。

她生了张极其耐看温婉的美人面,沈宁意也忍不住被她的笑吸引过去,又听她言道:“上神怀疑烟儿是理所当然,但我也有一法让上神相信她并没有那样坏。”

她浅笑嫣然,仿若兰花浅放,清香幽然:“我曾听闻,在金光之境之上的神砥可以开辟一个‘界’,中了言灵咒之人便可在‘界’中说出不可言明之话。”

沈宁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一直不曾直问她就是为了避免她这样惨烈地说出实情来,本欲直接拒绝,却看她目光柔和却又坚定,沈宁意顿了一刻才慢慢开口道:“可除非隐匿身形,若为破咒,‘界’也只能维持一刻,只要出了‘界’便还是会化为齑粉散去。”

她又凝神补充:“而且使用此法也有先决条件,这言灵咒中常常为避开此法而特意烙下禁制,只要缚咒之人不在此间,便会立刻让其灰飞烟灭。再说此法也只能实施一次,若是有他人干扰,便也是不成的。”

绿娆目光坚决:“我想向上神证明,烟儿为我避开了这一禁制。”

见沈宁意面露些许难色,绿娆又缓缓跪下身去:“绿娆所作一切皆是心甘情愿,若不是上神破咒,绿娆怕要一辈子囿于幻境之中,如今上神仁义,愿听我诉情,我也一定要抓住机会,才能为博一个最后的清名!”

两行晶莹的泪珠滚下她那张美人面,梨花带雨凄婉动人,她这样哭求,沈宁意一时竟也难以拒绝。

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她向自己诉说,自己身份低微,也未必能帮她多少,只能将此事再告诉东阳帝君,才是解决的方法。

沈宁意略一思量,还是出声拒绝了她,心道她若要说,也要两日后亲自对东阳帝君说才是。

她正要开口解释,那边的绿娆却突然神色大变,秀眉一拧,站起来身来就冲向她来,沈宁意立刻挥手设障阻止,她的手中却不知何时祭出一盏金灯,将她二人吸入其中。

沈宁意站稳后才发现,两人已经进入了一个界中,沈宁意心中气急,心知她刚才祭出的是神器凝界盏,除去金光之境的神砥,便只能用浑身血肉开盏,是一件在她看来及其鸡肋的神器。

却没有想到绿娆竟然有,并且用了!

此界是绿娆血肉所铸,这空间被淡蓝色包裹,脚下是浅绿的水面。

沈宁意行走在上,只听得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轻缓柔美的歌唱,她忍住心中的躁意前往,只见前方一座巨石之上有一水妖匍匐在上,而不远处又有一看不清地吹笛男子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