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比他先找到棠骑。

沈宁意放出元神去看,果不其然,棠骑在山崖下的一处大石头旁,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沈宁意驾着云已赶到了棠骑的尸身旁,又伸手一探,她面色发青,浑身僵直,神魂也早已离体,是彻底的没救了。

眼下……

沈宁意心念一动,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真正的棠骑没了,但她只要附在棠骑的身体上,就能继承她的部分记忆,成为的新的棠骑。

又能复仇又能防止臭小孩长歪。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

说做就做,沈宁意祭出法器,将一线生机注入棠骑的体内,又立刻进入了她的体内。

一阵天旋地转间,棠骑的记忆如同海浪一阵一阵一波接一波地朝她脑中奔涌而来:

她匆匆跑到医馆,眼前是不住颤抖的一双细长年轻却布满老茧的双手,手上沾的是贺汀的鲜红血液。

医馆大夫明明已经背好了药箱,却突然闯进一个人大叫着不好,夫人要生了,大夫立即就转了头。

没大夫了。

棠骑心想,她脸颊热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夫人的宅外人来人往,可棠骑被几个婆子按得死死得,根本进不去,她只能在门外哭嚎着,夫人夫人,救救郎君,救救郎君。

几个婆子冷眼啐她,真以为能傍上那个野种吗?如今夫人马上就要和寨主生下亲子,野种若能死了,倒还清净干净。

她被几个婆子扇了耳光,丢到路旁,一药童好心提醒,半山腰有个游方医生,你可以去找。

巨大的绝望猛然冲上沈宁意的脑中,眼前画面一转却又到了崖底。

棠骑躺在崖底,那晚月光又明又亮,静静照亮她的双眼。

可是她口中满是血腥味,喉咙上好像破了个洞,呼吸之间,感觉风又痛又辣。

她身体里的骨头已经碎成几段,疼痛让她想要哭嚎,嗓子里的血却倒灌进来。

她只能用力地鼓动肺部呼吸,可肺里也灌了血,每一次呼吸就像拉动风箱,有火从内里灼烧出来。

泪水卷着血和汗从眼角涌出,她看着月亮,眼眶里泊成一条小河,断断絮絮含糊不清地用呼吸声吐出了几个字。

“神灵在上……”

“求求你……”

“救救贺……”

“贺……”

沈宁意猛然睁开眼,眼前就是棠骑看到的山崖,只不过风和日丽,耳边还偶有几声鸟雀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