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塔立刻跪在马下,“多塔失言了,请屠耆宽恕。”
呼月涽狞笑地勾起眼中的讽刺,“宽恕?哪来那么多的宽恕?”
多塔心中开始惊慌,他猛地趴伏下去,“屠耆!”
而呼月涽却丝毫没有理会马下的男人,他眺望草原下方已然开始骚动的军营,冷然道:“你知道么?中原有这样一句话……”
多塔动了动眼珠,想开口问,却又不敢,只是卑微地朝呼月涽投去一点疑惑的目光。
呼月涽冰凉凉地说:“投鼠忌器。”
多塔低声又问:“屠耆的意思是?”
呼月涽抖了抖缰绳,冷冷一笑,在那一刻一甩银鞭,低沉而响亮地怒吼,“进攻!——”
“杀啊————”
战号应和着人声,乌乌泱泱地屏退了黎明的暗云。
身后的两万将士高举长戈,嘶吼着化作盘旋的长阵。顺着斜斜的草原从高地朝云中丘的营盘俯冲而去。
马蹄践踏着青草,飞扬起四散漫漫的晚露,日光浓浓地匀出霞光,一日之际,在铁蹄声声中降临。
呼月涽驾马驰骋,劲风拂挂着他的面庞,以及他如狼似虎的眼睛。
很快,他焕然的面容有了神情,唇边扬起了一抹笑意,他看见营盘之中冲出了迎战的殷军将士,有行有列,虽然仓促却是有条不紊,最中央被簇拥一般推举一般打头阵的,想必就是主将者了。
比他想得要快一些,不过,再快也是无用的。
一副副披戴甲衣的身躯在呼月涽的眼中仿若猎物,勾起他嗜血的杀意。他若有似无地发出一点哑哑的喉音,犹如蓄势待发的野兽。
而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那主将者的身旁,被捆绑着的人正是库莫。
库莫被反剪着双手坐在马上,倒是不狼狈。身后还有一名衣着不俗的年轻人,肃穆凌然地紧紧缚住库莫。
呼月涽眯起了眼睛,浅浅地勒住了缰绳,缓缓地放慢了前进。呼月涽一停,身后跟随的夷军也慢慢地停了下来,默默地分散成翼状。他一马当先地站在最前方,一眼就叼住了主将赵羡,随之微微抬起了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