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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鸢与黛黛忙入了屋子。

长生扫了一眼院子,眸光在裴季泽藏身的地方停留一瞬,很快收了回来。

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文鸢与黛黛搀扶着谢柔嘉自屋里出来,向前堂走去。

裴季泽听到马蹄声响起,方才去了前堂。

魂儿都快要吓没了的掌柜一见他出来,忙上前道:“方才有几个官爷找来,公子没见着吗?”

裴季泽不置可否,“若是她明日过来问,你就说,并不曾见过我。”

掌柜正要问为什么,他已经解了缰绳,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闯入雨夜里。

待到回到毡帐时,已经是后半夜。

一直等着他的锦书见他浑身湿哒哒,担忧不已,“公子这是怎么了?”

裴季泽摇摇头。

锦书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猜想定然是与公主有关。

他想了想,道:“公子打听的事儿,已经有消息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呈上前去。

裴季泽接过来,却并没有打开。

他想起方才抱着自己泣不成声的女子,最终还是拆了信。

只扫了一眼,他将信搁到一旁的桌子上,询问:“明日可是要迁徙?”

每一年这个季节,住在这一块放牧哈萨克人都会往北迁徙三十里,寻找更加丰美的草原放牧。

锦书颔首,“昨日,孙大娘确实这么说。她还说,大家希望公子也去。”

孙大娘正是常给他们洗衣裳的老妪。

裴季泽沉默片刻,道:“迁。”

翌日。

谢柔嘉醒来时快要晌午。

一直守在屋里的文鸢见状,不禁松了口气。

宿醉醒来的谢柔嘉,望着略显得陌生的屋子,呆愣了好一会儿,问:“这是哪儿?”

文鸢知晓她酒后不太记事,忙道:“这是都护府,咱们昨日刚到的朔方城。”

顿了顿,道:“下回公主千万莫要独自一人出去吃酒了,昨晚,那个掌柜的说有人把公主带走,差点把奴婢吓死!”

朔方,都护府,小酒馆……

谢柔嘉终于想起来了。

她一把捉住文鸢的手,激动,“我昨夜瞧见小泽了!”

这一年里,有好几回公主宿醉醒来都说自己瞧见驸马。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文鸢以为她昨夜又做梦,微微红了眼眶,安慰,“公主,您不能总这样。”

谢柔嘉眼里的光一寸寸暗下去。

她缓缓松开文鸢的手,有些呆滞地望向窗外。

好一会儿,她呢喃,“可我好像真瞧见他了,他脸上戴着一块银色的面具。他不肯承认,非说我认错人。我怎么能认错呢?”说着说着,她把脸埋进掌心里,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