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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闻言,轻叹一口气,“都过去那么久,为何殿下才来问这个问题?”

谢柔嘉未说话,将手伸出窗外去。

虽已是三月,可朔方的天气到底比其他地方寒冷,冰凉的雨水敲打在她柔嫩的手心,犹如针刺一般。

长生又道:“当时那样混乱的场景,便是真说了什么,也听不清楚。殿下请节哀。”

谢柔嘉听得“节哀”二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其实作为一个曾经上过战场的兵,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寻不到,又怎可能留下什么话来。

那封和离书定是提前交代好的,一旦他出了事,就将那封和离书送回长安,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也许,她是想要从旁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只字片语。

可长生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闲聊几句后,一仆从行色匆匆入院中。

那人向她见过礼后,拿眼睛望向长生,欲言又止。

谢柔嘉猜想定是军中之事,道:“你忙你的就是。”

长生应了声“是”,“殿下旅途劳顿,可先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府中设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何必如此麻烦,”谢柔嘉不以为意,“晚饭叫人随便送点吃食过来即可。”

长生并未坚持,向她行礼告退。

一旁的文鸢忙上前关了窗子,柔声劝道:“殿下这一路也累了,不如先去床上歇一歇?”

谢柔嘉却半点睡意也无。

她伸手抚摸着手腕的紫檀木手串,不知怎的想方才在人群里瞥见的那抹身影。

倒是像极他的身形。

只可惜,这世上纵然是一模一样的面孔,到底不是他。

谢柔嘉阖上眼睫,一滴泪自眼角溢出,顺着雪白面庞滚落至下巴。

裴季泽……

她好想再见他一面。

书房里。

长生一入内,就瞧见长身鹤立在窗前,浑身湿漉漉的男人。

他不知在外淋了多久的雨,身上的衣裳紧贴在身上,站过的地方都一滩水渍。

长生上下打量他一眼,笑得一脸促狭,“我还以为,你至少能坚持个十天半个月,却没想到,你就连半日都没坚持住。”

裴季泽不理会他的调侃,询问,“她,如何?”

“她就住在从前的院子里,”长生生怕他着了风寒,一面命人去拿衣裳,一面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你亲自去瞧一眼便知。”

裴季泽抿着唇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