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页

黛黛应了声“是”。

黛黛走后,裴季泽将谢柔嘉禁锢在榻上,冷冷道:“你要见他做什么?想要看他那张脸?”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谢柔嘉嘴角泛起一抹讥诮,“既然说到此时,那我倒想要问问驸马,为何父亲会封你做朔方节度使?还将六皇弟刺杀之事交由你查办?”

他抿唇不言。

谢柔嘉言语锋利,“还是说驸马,又拿太子哥哥与他做了交易?你究竟图什么?图裴氏满门的荣耀?”

他道:“无论我图什么都好,总之,我绝不会害柔柔。”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有些颓然的谢柔嘉捂着脸。

半晌,从塌下摸出那只锦盒,打开一瞧,里头的玉镯完好无损。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将镯子收起来,吩咐文鸢,“煎药。”

接下来几日,江行之又往谢柔嘉府中递了几次拜帖,全部被她回绝。

而刺杀的事儿很快就有了眉目,那两个原本咬死是太子主使的刺客突然咬舌自尽。

虽是没有证据,可东宫仍被勒令闭门思过。

不仅如此,为安抚江贵妃,尚未及冠的六皇子封了王。

朝中形势一日比一日紧迫,天子想要废黜的心已经毫无遮掩。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朝中几个由东宫一手提拔的朝臣不是遭到罢黜,就是被发配到岭南等苦寒之地去。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谢柔嘉的心里还是有些凄然。

自己的哥哥同父亲最终走到这条路上来。

可她明面上只能听哥哥的话,冷眼瞧着这一切,只是假借探望母亲的名义,频繁出入皇宫,并不时在父亲面前尽孝。

一开始,谢翊还对她多有防备,次数多了,见她只字不提替自己的哥哥求情,渐渐放下心房,待她越发亲近。

只是不知为何,从前最渴求父爱的谢柔嘉,再面对迟来了十几年的感情,心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高兴。

私底下,谢柔嘉悄悄与外祖家互通书信,并且在两名舅舅的帮助下,在城外的庄园内以建造温泉别墅的名义,豢养大量部曲,以备不时之需。

转眼便到了除夕这一日,东宫终于解禁,谢柔嘉连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是夜,宫里举行宴会。

谢柔嘉正在梳妆,管家来报:驸马侯在外头,说是要来接公主入宫参加夜宴。

自从两人不欢而散后,他还是头一回过来。

谢柔嘉沉吟片刻,道:“请他入内。”

片刻的功夫,裴季泽入内。

坐在妆奁台前的谢柔嘉透过镜子望着镜中一袭紫红色蟒袍,容颜俊美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过短短一年多的功夫,从前外人眼中端方高洁的君子内里倒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他走到她身后,黛黛手中拿过螺子黛,道:“微臣来服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