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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总说,无论我在何处,每一年他都会为我庆贺生辰,一直陪我到九十九。结果这一回,他却食言了。”

“他今年刚满二十一,还欠我七十八年。”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千里夜奔,只为对她说一句:妹妹,生辰快乐。

心里疼到极致的少女用血迹斑斑的手指扣着地板,指尖从中断裂,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裴季泽想要为她包扎伤口,指尖才触及她的手臂,就听她尖叫一声:“别脏了我的手!”

那双洁白似玉的大手僵在半空。

她抬起泛红的眼睛望着他,“其实前些日子我总是在想,我究竟能原谅你多少回。无论是你在我的及笄礼上拒婚,还是背着我偷偷养了一个女儿都好。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你再多哄哄我。我想,我总能原谅你。”

“总能原谅的。”

“阿昭那样无辜可怜,小的时候旁人总欺负他,骂他是野种。好不容易长大,躲到没人嫌弃他的朔方去,清静的日子没过几年,如今,却被我夫君杀了。”

“阿昭,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对他下此毒手?要他尸骨无存?”

“柔柔,真不是我,”双眸通红的男人哽着嗓子解释,“我确实嫉妒柔柔待他好,更加不想柔柔同他离开,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

“你到了现在还在狡辩!”

谢柔嘉将一叠沾了血的书信递到他面前,“那你如何解释,我写给阿昭的信出现在你的书房里?你敢说你没叫人拦截我的往来信件?”

不待他说话,她又将一张拓有裴氏家徽的纸递到他面前,“你又如何解释,死的那些人,除却阿昭带来的人以外,全部都是你私养的部曲?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我的确有叫人拦截过柔柔信件,可我事后又叫人将那些信件送去朔方。”他试图握她的手,“那日我赶到悬崖,也遭到暗箭伏击,部曲是为救我而死。柔柔,你信我,好不好?”

可这一回任凭他如何解释,她只肯相信自己眼睛瞧见的,再也不肯信他半句。

谢柔嘉不吃不喝在屋子里待了三日。

第四日一大早,她将这段日子所能寻到的有关卫昭的东西收在一个檀香匣子里。

待收拾的妥当后,吩咐文鸢,“去叫他准备一副金丝楠木棺椁,我要带阿昭回家。”

这种上等棺木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提前定制,临时哪里找得到。

可文鸢瞧她那副模样,哪里敢多嘴,忙去见裴季泽。

裴季泽沉默片刻,道:“我这就命人去寻,劳烦姑姑好好照顾她。”

文鸢应了声“好”,匆匆回去复命。

次日晌午,一具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椁送入庄园里。

谢柔嘉那个匣子小心翼翼地搁进去,命人封好棺,着人准备回长安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