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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若雪的美貌郎君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眸光落在廊庑下的那双男靴上。

他死死地盯着那双靴子,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渐渐地,鲜血自指缝里溢出来。

一滴一滴,砸在樱桃木色的地板上。

儿茶自榻上跳下来,围着那摊血渍“喵喵”叫个不停。

谢柔嘉也终于留意到地上的血渍,神色淡漠,“驸马这会儿来可是有事?”

足足过了约有半刻钟的功夫,嗓音喑哑得可怕的男人方缓缓开口,“与殿下商议外放一事。”

话音刚落,内室里头传来一声响动。

裴季泽将眸光投向内室。

儿茶这时也跑去内室,“喵喵”叫个不停。

就连原本躺在榻上的萧承则也坐起身来,似笑非笑地望向内室。

文鸢与黛黛紧张得直冒汗,生怕驸马要闯入内室查看。

好在,他瞧了一会儿就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向发丝凌乱的谢柔嘉。

神色淡然的少女看向萧承则,“你先回去吧,我过两日再约你出来。”

萧承则懒洋洋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经过裴季泽身旁时,一贯张扬跋扈的美少年顿住脚步,眸光落在那双男靴上,嘴角微微上扬,讥讽,“从前旁人总说,裴侍从是长安最有涵养之人,我心中总是不服气。如今,倒算是服了。裴侍从,当真有涵养。”言罢,大步向外头走去。

文鸢等人见状,也都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谢柔嘉与裴季泽。

他径直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谢柔嘉在榻上坐下,用指尖拨弄着手腕上的铃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可用了早饭不曾?”

谢柔嘉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说这个,忍不住朝他望去。

今日天好,温暖的阳光洒进屋子里,给静坐在圈椅里的男人身上笼下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眼尾洇出一抹薄红,垂着的长睫在洁白的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眼神不知望向何处。

这时儿茶顺着他的衣摆爬到他怀里,静静地蜷缩在他腿上。

他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儿茶雪白的皮毛,另外一只手垂下来,鲜血顺着他洁白的指尖,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谢柔嘉突然觉得,魏呈与他没有半点相似之处,魏呈即是魏呈。

裴季泽就是裴季泽。

即便是衣裳穿得一模一样,身上的熏香也一模一样,他既成不了十七岁的裴季泽,更加无法成为如今的裴季泽。

她收回视线,问:“驸马今日究竟所为何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