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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我自己养出来的女儿,我自己知晓是什么性子,阿泽你无需为她脸上贴金。”顿了顿,又道:“咱们都是一家人,阿泽莫要这样生疏,随她叫我一声阿娘便是。”

谢柔嘉又忍不住觑了一眼裴季泽。

眉目似雪的男人沉默片刻,乖乖地叫了一声“阿娘”,又关心起皇后的饮食起居来,哄得皇后眉开眼笑。

倒显得她这个女儿倒像是摆设。

裴季泽哄起人来,简直要人命。

自己的阿娘一向极为挑剔,且为人也不算热络,却这样待他好。

仔细一想,她从前也不是这般,被他哄得神魂颠倒。

她收回视线,心思一时不知飘向何处去,正走神,突然听到自己的阿娘道:“阿娘做主,阿泽你搬去公主府去住。”

回过神来的谢柔嘉想也不想拒绝,“不行!”

皇后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正欲教训她,裴季泽道:“不如先搬回家中,若是平日里觉得闷了,可回公主府小住。”

皇后看向谢柔嘉,“你怎么说?”

谢柔嘉知晓裴季泽这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待出了宫门,还不是她想怎样又怎样,于是颔首应下,“也好。”

皇后这才放下心来,又留两人用了晚饭。

临走前,皇后将谢柔嘉拉到一旁去,低声嘱咐,“我不晓得你如今昏了什么头,可既已成了婚,就好好过过日子。有些事情阿娘不便同你说。可阿泽待你是真心好。”顿了顿,又道:“你若是敢休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柔嘉懒懒应了句“晓得”。

她不能休夫,他主动和离不就好了。

皇后以为她听进去,这才放她离开。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天色渐渐暗下来。

万家火光涌入重重宫门,整座古老的皇城倒像是虚浮在半空,愈发显得寂寥。

谢柔嘉与裴季泽出了兴庆宫后,谁也没有作声。

直到入了马车,谢柔嘉出言讥讽,“驸马如今哄人的功夫倒是见长。连我阿娘都哄到你那头了。”

他神色淡淡,“微臣说过,皇后不过是爱屋及乌。”

谢柔嘉没再搭理他,自碟子里拿起一个橘子。

那橘子是今年开通曹运后自江南送来的。

谢柔嘉一向爱吃橘子,临走前,皇后几乎将宫里所有的橘子都给了她。

那橘子皮太薄,她的指甲稍微地刮一下,汁液就顺着指尖留下来。

一向不喜欢弄得满手都是汁液的谢柔嘉把橘子丢回碟子里,正想要拿帕子擦手,他已经将帕子递过来。

她接过来擦干净手后,出神地望着窗外。

正走神,一瓣剥好的橘子递到她唇边。

谢柔嘉盯着那指染了汁液的洁白手指瞧了好一会儿,抬起眼睫看向裴季泽,好奇,“我一直在想,驸马是不是在所有女子面前都这样温柔体贴。”

他道:“这确实是微臣的诸多好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