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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好一会儿眼泪,问:“上回叫你去教坊司查得如何?”

春云道:“那柳芸儿一开始在教坊司并不打眼,后来突然有人花了一笔大价钱将她养起来,有一年多的时间都不曾见过人。再出来时,就凭着自己的手段一跃成为教坊司的头牌。三年前也不知公子怎么就迷上她,时常出入教坊司,之后的事情您也知晓。”

如此说来,那跟自己的外甥女没有半分关系。

若不然,三郎不可能不理她。

她想了想,吩咐,“你叫人好好看着她,一个模样不甚出出众的女子不仅能成为教坊司的花魁,还能凭着自己的手段登堂入室,又岂是简单的人物。”

她绝不允许有人在破坏自己和睦的家庭。

云春应了声“是”。

裴夫人交代完又忍不住唉声叹气,“如今闹成这样,也不知三郎如何收场?”

原本想着公主替他庆贺生辰,要与他和好,却没想到公主竟然将人直接送给他做妾室。

云春劝慰,“奴婢倒觉得,此事早晚都要闹出来,三公子一向足智多谋,想来心中自有打算。”

裴夫人却愁眉不展,“再足智多谋的男人,在遇到□□也成了糊涂虫,若不然也不会做下这等糊涂事来!你去叫人守着,瞧瞧他今夜会不会去秋水馆。”

若是真去,凭着公主骄傲的性子,恐怕此事再无挽回的余地。

公主府。

谢柔嘉回府时已将近子时。

在角门等了一晚上的文鸢便迎上前来,见她头上的幞头都歪了,雪白的脸颊也浮上一抹绯色,诧异,“您不是去找卫公子他们玩,怎弄成这样?”

“别提了,”吃了几杯酒有些微醺的谢柔嘉打了一个哈欠,“方才在路上遇见一群巡夜的武侯,萧承则提议说看那帮武侯能不能抓到我们,于是便当街跑起来。一群武侯发现,追着我们跑。”

文鸢气急,“这个萧世子是不要命了吗!怎老是带公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长安城内有宵禁,入夜后便不能在坊外行走。若是被巡夜的武侯发现,便是当作贼人射杀都有的。

“还有卫公子,他怎不管管?”

“阿昭今日有事,不在。”谢柔嘉把下巴垫在她肩上,“不过同萧承则在街上跑一跑,倒是神情气爽。”

文鸢轻抚着她的背,“公主为何非要给驸马纳妾?”

“我就是见不得他那副虚伪的嘴脸,什么端方君子,呵呵!”

面颊酡红的女子扬起下巴,“阿昭马上就要回朔方。我要同他一块走。文鸢,这回我走了,恐怕得等几年才回来。你也不小了,可有瞧上的人,若是有,同我说说,我回头替你办了。也免得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公主府。”

文鸢道:‘奴婢没什么想要嫁的人,公主这回要走,就把奴婢一块带走好不好?”

“好文鸢,”感动不已的少女抱住她的腰,“我知你待我最好,最惯着我。上一回,我不是故意想要赶你走,我就是心里不痛快,想要找个人撒撒火,你别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