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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这时又“轰隆”传来一声雷响,裴季泽伸手捂住她的耳朵。

“这回绝不哄柔柔。”他轻声道。

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

谢柔嘉的生辰是七月初一。

这日一大早,谢柔嘉见天终于放晴,想要出去玩,被文鸢拦住。

文鸢笑道:“驸马今日去上值前特地交代,请公主今日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里等他。他想同公主一同庆贺生辰。”

谢柔嘉嘟哝,“谁要与他一块过生辰!”

话虽如此,心底竟然真有些期待自己的生辰。

文鸢自幼陪她长大,如何不知她的心思,笑,“公主与驸马在一块,整个人变得很柔和。”

谢柔嘉不解,“为何?”

文鸢想了想,道:“公主性子刚硬,须知这世上的事情,过刚易折。反倒是驸马虽瞧着冷,可性子却十分温和。”

谢柔嘉不作声。

这段日子以来,无论她如何对他发脾气冷脸,他都不恼,反而想法子哄她高兴。

有时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裴季泽究竟是真心同自己好,还是假意哄骗自己。

原本打算出去玩的少女最终没有出门。

可这日她在家中等了一上午,也未能将那个说要与她庆贺生辰的男人回来。

眼看着快要用晌午饭,她吩咐黛黛,“你派人去前院瞧瞧他可是不回来用午饭?免得又说我不留饭给他吃!”

黛黛正要出门,迎面撞上文鸢。

谢柔嘉本以为是卫昭送来的,谁知打开一看,上头竟然是说裴季泽在给她买生辰礼物的路上不小心被马车撞到,受了重伤,此刻正躺在城西回春堂的医馆里。

心一下子就乱了的谢柔嘉立刻道:“快备马车。”

一路上,谢柔嘉满脑子都是裴季泽浑身血淋淋躺在那儿的模样。

她想起自成婚这段日子以来,虽然他时常不用轮椅,可他行路时极慢。

有好几回,她瞧见他都在极力忍着疼。

她只是假装视而不见,不想要心疼他。

早知道她就提醒他一句,如非必要,坐在轮椅便是。

他是她的驸马,谁敢笑话他!

还有上一回,他问她要不要一起回苏州老家时,她就答应了。

若是他死了怎么办?

她心里还有好多话没有同他说。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他。

她只是不想那么没有出息,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栽倒两回。

她把湿漉漉的脸颊埋进掌心里,眼泪顺着指缝溢出来。

文鸢安慰,“殿下别慌,驸马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