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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屋子里铃铛被摇响。女使们忙过去等候差遣,只听帐内传来驸马低哑的嗓音,“备水。”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两名健壮的女使抬着一桶水入了屋子。

才搁下木桶,大红的床帐被人掀开。

两名女使偷偷觑了一眼,只瞧着一条雪白细长的胳膊搭在铺了大红褥子的床沿上。

“出去吧,”驸马哑声道:“这里不用你们服侍。”

女使们忙应了“是”,瞧瞧地退了出去。

待外头的门关上,床帐被人掀开,衣衫整齐的裴季泽自里头出来。

而床榻上的少女此刻睡得正香。

他自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滑破自己的手指。

顿时,血珠子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小泽!”

谢柔嘉猛地惊醒,入眼的是绣了百子千孙图的大红帐顶。

原来是做梦。

昨夜,她竟然梦见裴季泽去朔方看自己。

这也就罢了,她竟咬了他。

真是荒唐!

“殿下,您醒了?”

一只雪白的手掀来床帐,一丝光亮投进帐内来。

迷蒙着眼睛的少女环顾四周,茫然,“这是哪儿?”

文鸢道: “这是驸马的卧房。”

谢柔嘉捂着微微有些疼的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昨日自己大婚。

她见裴季泽不在,问:“昨夜驸马几时回来?”

文鸢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道:“昨夜驸马早早就回来,天不亮就起了。”

倒是起得挺早。

谢柔嘉心想如此也好,免得瞧见他尴尬。

文鸢见她信了,心底松了一口气,忙道:“今日头一回见舅姑,不宜去得太晚。”

文鸢忙服侍她起床。

外间听到动静的侍女适时掌灯。

暗沉沉的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文鸢的眸光落在谢柔嘉的脖颈上,顿时愣住。

只见她雪颈左侧与耳后有好几处红痕。

就像是被人吻的。

公主昨夜与驸马洞房了?

她正愣神,只听公主问道:“你这样瞧我做什么?”

文鸢忙收回视线,摇头,“没什么。”

这时黛黛领着一群侍女鱼贯。

她也瞧见谢柔嘉雪颈处的痕迹,不解,“公主这儿怎么了?”

谢柔嘉伸出指尖摸了摸,迟疑,“蚊子咬的吧?”

总不可能是裴季泽趁她睡着,偷偷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