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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颜赤身裸体,身上沾了几根草,加上他烙在肉体上的印,使他看上去不象人到更象一匹被虐待的牲口。艾哈迈德皱了皱眉,让看守伯颜的人将那草杆儿从伯颜裸露的躯体上摘了下去。

你会哼哼吧?对方突然蹲下与伯颜眼睛对着眼睛。伯颜看见对面人的蓝色瞳孔里似是燃着一团的火。

嗯哼?艾哈迈德嘴角向上勾了勾。他志得意满。

不会有人再记忆起你这个废物的。艾哈迈德宣布道。但我保证你的蠢材舅哥会跟你一样得到可耻的下场。我保证。

艾哈迈德瞥了一眼左右,嘴巴里咕哝了句蒙古语,两个知趣的看守立即过来将伯颜按倒在地上。刚才艾哈迈德用东伊朗花拉子模方言对伯颜讲的波斯语,蒙古的牢头一概听不懂。艾哈迈德认为伯颜是出不去的,也不会有人听伯颜的检举与揭发。如果伯颜揭发,那他一定是出于嫉恨,所以伯颜的揭发反而是伯颜诬陷好人的最佳罪证。所以,这些话会被死人带着进坟墓的。

伯颜下意识的开始夹紧双腿。结果是一个看守在他的腿间那个敏感的部位捉住了他。那双手在那里熟练的揉了揉,伯颜的臀部就跟着对方的节奏开始扭,象跳舞一样。欲望如海潮般袭上来时,伯颜觉得自己的腿不再有力,他软软的哼了一阵后,双膝跪地了。

他已然到了关头,箭在弦上,将射而未射,那双手却离开了。伯颜感觉自己象是条被渔夫扔上岸的鱼,干燥而无助的长着嘴巴努力呼吸,鱼用力挣扎是要蹦回水里,而他夹着腿尴尬无比的来回摩擦是想得到哪怕一丁点的释放。

伯颜想到他在合汗那里侍寝的时候,合汗也是这样的。他摸摸那里,让他的身体在爱抚中站立起来,然后又恶意的放开双手,看着他想要寻找安慰但又不敢把自身的手往那里伸。就这样随时间流逝而硬生生丧失了快感。然后合汗会嬉笑着再次开始他的游戏,他玩弄他的身体,他就爱看他被别人彻底掌握的模样。伯颜从六岁开始,就把自己身体的感觉托付给他的主人。他习惯了,以至于别人若是不给,他自己会克制自我不去要。他只是一味地被动,并觉得这天经地义。他明知自己被艾哈迈德拿捏是因为他完全在下意识的顺从他,但他却不能也不肯从这种心境里逃出来。他本能的知道,如果他不再习惯顺从,他将不再是个合格的奴隶,他怕因为这种原因而被抛弃。他怕自己沦落成无主的野狗。

可真是一条听话的狗呢。艾哈迈德伸手捏起伯颜的下巴,将自己的脸凑近了,艾哈迈德嚣张而放肆,他肆无忌惮的用他优美的花拉子模口音说着在这间牢房里只有他和伯颜才能听懂的话。其他人他只当他们是傻的是聋的一样。因为这里只有听不懂波斯方言的粗鄙肮脏的蒙古人。按照艾哈迈德的认知,这些下贱肮脏的野人迟早被高贵的波斯穆斯林踩在脚下碾碎。至于可以和他对等沟通的伯颜,虽然他是尔萨先知的信徒这点令人有些许的同情,毕竟伯颜是信道且博学的,但是,为了向蒙古人复仇,艾哈迈德决定连伯颜也一并毁灭。虽然如果没有当年花拉子模被蒙古人摧毁那件事的话,他同伯颜这样的人还是有可能成为知己的。

艾哈迈德心里盘算着他的复仇计划,脚下却不肯闲着。他以靴子尖轻轻踢着伯颜跪地的膝盖,命令对方把腿再分开些。

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你那不知羞耻的欲望!艾哈迈德威胁道。你应当知道在这里你的身体也不归你自己做主!你是怯薛时合汗主宰你的性欲,而在这里每一个人都能主宰你的性欲!

伯颜觉得自己浑身发热起来,他似乎在发烧,汗液弄得他身体湿漉漉水淋淋的,象刚从水中被捞起来的那位光着身子的先知。被卖给了埃及的异教徒。

伯颜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两条腿间那半硬不硬的部位。它那么的凸出,让周围人很难不去注意那里。伯颜觉得自己脸发热,不是因为羞耻,对这些习惯的他没那么多的羞耻,而是因为焦躁的欲望在煎熬着他的全身。液体的小珠子似乎要从那根东西的尖端小孔内分泌出来了。但是他可怜巴巴的没有人肯再接再厉的爱抚他一把。他自己的手又失去了自由。这自由一半是被刑具夺走了,一半是被他自己的驯顺心节制了。

伯颜的呼吸粗重了。艾哈迈德则更加得意。你们谁愿意施舍给他一个安慰性的爱抚?艾哈迈德环视牢房一圈,他又用蒙古语说,你们谁愿意上了他?然后这个塔什干人笑着说,一个人肯定不够!

躺倒桌子上去!艾哈迈德命令。我会叫他们让你舒服的,一直做到让你满足了为止!顺便说一句,我处置你也是经过了合汗圣意准许的,你不要以为能活着出去告状。至于你家里那头散发骚味的小母猪和你舅子哥那头恶臭的公猪,他们的下场绝不会比你更好的,我向你保证。到时候我会叫她也跟着一起舒服舒服!

哎嗨~!艾哈迈德故作姿态装腔作势的打了个哈哈,他用眼睛不屑的斜视着伯颜。块看!那个小婊子来了!伯颜,你那小娼妇来看你了!怎么你这个阳痿,见到你的娘们你不高兴吗?木华黎家的小娼妇,你来看你那阳痿奸夫来了?哈哈哈 。艾哈迈德一阵狂笑。

你的皇帝该怎么对你?嗯哼?如果你是他的统帅,我想就像查士丁尼皇帝对贝利萨留一样!如果你是他抵抗野蛮人的屏障,我想就像瓦伦提尼安皇帝对埃蒂乌斯一样!如果你是他的情人,我想就像戴克里西安皇帝对塞巴斯蒂安一样!你的皇帝遗弃了你!而你将被做成瞎子、绑在树上被箭射成豪猪,然后被千刀万剐!

大概是因为意得志满,艾哈迈德·努尔丁的面孔因为即将大仇得报的狂喜而扭曲着,叫人见了如同见到了魔鬼。伯颜忽然觉得艾哈迈德头上应该被装上一对角。这个费尔干纳的聪明人会被仇恨给毁掉的,愤怒化身地狱之火,烧尽狂热仇恨的人。伯颜因此低了头,他不敢再与艾哈迈德目光相接。因为这个穆斯林身后站立的不是天使而是伊普利斯。

我不是你的敌人,伯颜嗫嚅着说,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这种话。

这说明你良心尚存,艾哈迈德微笑。但是你也是那群猪的小跟班,你是身不由己但依旧是一个从犯,不要企图为自己解释,你是无法被主赦免的。你的主确是明察秋毫的主!至于札剌亦儿那一窝子猪猡,他们当然罪孽深重比你更甚,你的合汗是众恶之首,是不信道者下火狱时的领头者。还有契丹和蛮子们,作为和你相似但罪恶更加昭彰但从不悔改的从犯,他们一个也别想逃避罪责!安拉让穆斯林坚韧而智慧,让卡费勒虚骄而狂妄。安拉让自鸣得意的卡费勒走在自毁的道路上却不自知反而得意。毁灭就是他们这等人最好的待遇!公正降临的时候,每一块石头都会大喊,看啊!我后面躲着一个不信道者拜偶像的人!勇猛的穆斯林们快来除掉他啊!到时候,从地中海到黄河边,每寸土地都将被清洁,所有的偶像庙都会被捣毁,不信道者跪拜的偶像不能帮助他们一丝毫!

伯颜还是第一次见到艾哈迈德·努尔丁如此的慷慨激昂,艾哈迈德在演讲时目光炯炯,眼睛里似乎在发光,一种以前从未在艾哈迈德面上显露的魔鬼般的圣洁感现在居然闪耀在他的脸上。伯颜在一瞬间甚至觉得艾哈迈德·努尔丁身上有了一种类似殉道者的悲悯,原来伊普利斯也会殉道?!这种悲剧美感是他在皇上、太子、宗王们和他的舅哥一族身上从来都感觉不到的。伯颜甚至觉得,在此时此刻艾哈迈德的映衬下,安童和真金都显得萎缩龌龊无比。艾哈迈德更象一个有灵的生命,而不是一头浑浑噩噩的畜生。

伯颜的嘴唇哆嗦了,他头一次面对敌人时感觉到没顶的压力,这压力源自对未知的绝对的畏惧和敬畏。他知道艾哈迈德·努尔丁在穆斯林当中拥有贤德之名,穆斯林赞他智慧、勤奋且恪尽职守。而卡费勒则以最恶毒的言辞来形容这位穆斯林高官。艾哈迈德·努尔丁在卡费勒中得到的谩骂与诅咒与他在穆斯林中得到的赞赏和称颂恰成对照。这对比是如此的刺眼以至于无人可以忽略这个难堪的争议。伯颜自身曾经企图避开这一致命的舆论旋涡,他不愿意圈进此类争端中,因为他从来不曾将信道者当做敌人,那是他认为不可想象的。但是,命运将他推向浪尖又让他重重的坠入谷底。他不得不在信道者和不信者之间做一抉择。一边是同为易普拉辛的教生的财臣,一边是他不信道的配偶极其家人,还有那不信道的皇帝。他们都在撕扯着他,让他几乎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