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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这样!我的主!”他嘶哑的哀嚎着,跪了下去。浑身哆嗦着缩成一团,体似筛糠涕泪横流。然而魔鬼却揪着他的辫子将他伏在地面的脸强行扯起来,要他看着火光镜湖中他和他儿子在合汗身下挣扎蠕动的丑态。

伯颜觉得自己胸腔里发出一声清脆的爆烈声,那里面似乎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彻底的碎裂了,尖利的碎渣从里面刺痛他的胸部。两条冰冷的泪滑过面颊。他无力的看着地狱中自己和儿子们的影像,这就是他们最终的结局吗?!

伯颜蠕动自己干裂火烫的嘴唇,他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护。但是又知道自己无话可说。他虚脱一样的瘫软在地,任凭耻辱感撕扯灵魂。淫荡的笑声和做爱交媾声在巨大的地狱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原来这就是被金色大门闭锁的惊雷。

当伯颜从噩梦中惊厥,满脸都是粘腻的冷汗。他睁开酸胀的双眼,觉得头疼欲裂。伯颜第一个看见的是米昔塔尔满怀忧虑的脸,他见自己的主子醒了,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心。关心的问伯颜是不是做了噩梦,要不要先喝口水。然后,不等伯颜要或不要,米昔塔尔就已经将一盏清水捧来喂给伯颜喝了下去。

“您今天酒饮的多了。也怪我。我本来应该替您挡着那些敬酒的。”米昔塔尔心疼的说。他拿出绢帕来为伯颜轻轻擦汗,脸上满是关心的神情。

伯颜喝了水,觉得好些。但内心的惊惧依旧存在。他又不能对米昔塔尔讲自己在梦里都见了什么,只能靠着米昔塔尔的身体让自己缓解片刻。

米昔塔尔为了讨伯颜的欢喜,任他软软的依靠自己的身体。他将已经放置在窗台的蓝莲花玻璃盏指给伯颜看,说:“主人你看,安东尼先生送来的这只盏多么的漂亮啊!折射出的光彩和宝石不相上下呢。”

伯颜移动目光看向窗台,那只巧夺天工的玻璃盏,正在初生日头的照射下放射光明。

第101章 苏菲的故事

斡伊巴斯比德尔维什是趁着夜色的掩护逃出大都的。尽管有宵禁,但是把守城门的士兵对他这个穿着粗羊毛织成的赫尔克长袍的苏菲托钵僧盘查的并不严厉。斡伊巴斯比顺利的混出了大都的城门。他走后大约两个星期,合汗严查过境苏菲的命令才下达给守卫大都城防的军官。而此时,斡伊巴斯比已经丢了赫尔克与缠头白巾,换上一身蓝布长袍和一顶蓝底黑边的“卡巴”小圆帽,以一位犹太拉比的形象,走上了去往大不里士的驿道。

“喂!兄弟!能给路过的有经人一碗水解渴么?”

法伊姆阿富兹勒正坐着在扎维耶里躲避秋日下午的酷热,毒日头晒的人蔫哒哒的,象没有水分的干树叶子。这是契丹境内最后一个扎维耶了,过了这个扎维耶,就进入了伊尔汗国的疆域。

法伊姆伸出头去,看见一个穿蓝布长袍胡子拉碴的犹太人,头上歪歪的戴着顶“卡巴”,站在毒日头底下,身上背着个破褡裢,脚上没鞋。脏而皴裂的脚丫子上全是尘土。

“愿安拉与您同在呢!”法伊姆答说。然后他给那个犹太人端来一碗散发着土腥气的浑浊的水。

“真不是不给您干净好水,实在是半年都没怎么下过雨了呢。”法伊姆说:“安拉至知。愿它和它的使者们谅解我们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