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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娜布在净发师傅为家里人剪头发时,早就偷偷的保留了苏珊娜和两个幼儿的一些发丝。然后按努尔的要求将烧成灰的头发掺在受过巫术加持的糖粉里用来做帕拉玛昔的酥皮。为糖粉施咒的据说是一位来自花拉子模旧城乌尔根奇的突厥苏菲。这个苏哈拉瓦迪耶教团的德尔维什据说在归顺安拉的宗教前是钦察草原上一位威力无边的萨满。

毒药是努尔与那位前萨满之间的秘密交易,他瞒着所有的人,包括和他有部分合谋的宰娜布,都对毒药这事豪不知情。

要不是我娇惯苏珊娜先往她嘴里喂了一块,那第一个中毒的就应该是我本人。而阿塔海又为了讨好纳尔金先给他吃了,毒死了自己一生最要好的朋友,虽然这位朋友陪伴他最多才两年。

来参加我儿子割礼的客人里有即将启程去云南就藩的也先帖木儿,他是合汗第五个儿子前任云南王忽哥赤之子。合汗刚封了他王爵并赐给驼纽鋈金银印让其去云南做王爷。过不久就要启程去往封地。我心中庆幸这位代表合汗来参加我儿子割礼仪式的云南王没有误食那盘毒包子,否则我的罪过可大了。

而可恶的努尔,企图利用这个喜庆的仪式给所有人下毒。还几乎差一点就毒死了合汗的亲孙子。这是形同谋逆的大罪,是十恶不赦。合汗把努尔这条下贱的狗交给了我,说任由我如何处置都行。

此时,努尔、宰娜布双双跪于我的面前,至于那个归顺了伊斯兰的前萨满,合汗满城搜捕也没得到。那个神秘的巫师似乎化作一缕青烟蒸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努尔在月色下越发显得苍白而绝美,他现在的样子就象他初见我时的样子一样。美的令人心碎。我震慑于这惊心动魄的美感,心中闪过一丝的软弱与不忍,叫我差一点就要宽恕了这奴婢的罪过。

我要宽恕,但努尔却不允许我宽恕他。他对我展露他轻蔑而充满鄙视的笑,他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谈起我从前身陷獒圈受尽羞辱的过程,并坦承使我被诬陷落入冤狱受辱的碧桃盏是他亲手放置在我书架后暗格之内的。他坦承他是艾哈迈德努尔丁的人,他活着就是要害我,因为没有我,艾哈迈德就不会死。

宰娜布哭的喉咙都哑了,满脸都是泪。努尔讲完他的发言后就一言不发的跪着,眼睛里是倔强与仇恨,没有丝毫乞求宽恕的意思。他宁愿死,和他的前任主人,他的挚爱艾哈迈德努尔丁一起,去死后灵魂的顿亚。

我本来还要怜悯这可怜的费尔干纳奴仆一下,因为我内心深处觉得他的身世似乎象我。他刚来我府上时我就觉得他眼睛里有些东西象我。但我一细看他眼中现在的神色,就放弃了自己自作多情的哀怜之心,我看的出来,努尔根本不屑接受仇人的同情与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