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禄没有意见。

越芫华应了。

苍莫止想这下越清眠应该也能放心了。

这边的事越芫华交代给了柳奉齐和申桃,让他们有搞不定的就找越清眠。就算越清眠已经离谷,但眼下情况特殊,凡事多听越清眠的肯定没错。

申桃应了。柳奉齐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心里去。

越芫华没有多留,连夜跟着宁禄出发了。他想的是不管能不能把人救醒,至少得保证苍川之和苍莫止回京前,周载帝得活着。这样这两兄弟才有一争之力,否则皇位多半要落到大皇子手里,到时候情况如何,就不好说了。

第99章

原挞主将虽说只中了一箭,但着实伤到了要害,所以原挞才没人指挥出像样的反击,导致败退至东边关城外,接连几天都没有动静。

而大惠军虽然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对苍莫止来说还远远不够。在原挞养精蓄锐等待族长安排新主将的同时,苍莫止也在制定各种方案应对。就算最后原挞族没有动静,他也不会放任他们继续休养生息。既然他来了,那这一仗无论如何他都要打进原挞老巢,让原挞人再也不敢提什么联姻之事。

因为接连五天没有开战,医帐这边倒是轻松起来。最多的事无非是换药和煎药,倒少了许多紧张的气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越芫华不在,柳奉齐这几天没再找越清眠的事。估计心里很清楚,越清眠不是个会惯着他的人,尤其是师父不在,万一真把越清眠惹恼了,就武力上来说,柳奉齐根本不是越清眠的对手。

而且肉眼可见的,越清眠医治的病人好的就是比其他病人快一些。仿佛被逐出谷的这一年多,医术又精进了许多,完全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

他本就是医谷的大师兄,之前医术在谷中就是其他弟子比不上的。如今更为精进后,医谷弟子对他就更服气了。即便他为医谷带来了劫难,但在绝对的天分面前,崇拜也会成为本能。

申桃几乎每天都会往越清眠帐子里跑,有时是问问用药,有时则是单纯地过来喝杯茶。一些其他弟子好奇,但不好意思来问的药方,也会拜托给申桃。而申桃只要来问,越清眠便会知无不言,对医谷弟子来说也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这天,申桃刚离开,苍莫止就回来了。这段时间苍莫止白天去城中排兵议事,晚上就回越清眠帐中休息。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只以为苍莫止是不想抢自家兄长主将的风头,很有军师的自觉。同时,谷中弟子对于他手是怎么好起来的也充满好奇,但不确定是谁医的,便没人问越清眠。

“城中都还好?”越清眠照常给苍莫止倒上茶。

“嗯,大事没有,就是城中被原挞人糟蹋的不轻。这次战事结束,就城中修缮都得花不上不少钱,不知道父皇是否拿得出来。”苍莫止并不是想唱衰朝廷,只是这一年多来朝廷的表现,让他实难不怀疑国库现状。

越清眠倒没担心这么多:“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说不定就不是皇上应该操心的了。”

他话说的不算直白,但作为了解现状的苍莫止来说,却很清楚他父皇想操这个心,也得能平安醒来才成。

“如今东边战事平静,你的手又能用了,不考虑让你二哥先回京吗?”虽然主将无旨回京是大罪,不过事从权宜,老四都谋反了,苍川之在边关有苍莫止的情况下回京关心昏迷的皇上,怎么看都是说得过去的。

苍莫止平静道:“我与二哥商议过,如果这次师父没能救回父皇,那大皇兄继位的可能是最高的。毕竟他是嫡长子,皇后又健在,还有丞相帮着主持大局。如果抛开子郁的事不提,大皇兄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可如果这次父皇挺过来了,那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回京,在父皇看来都有争位之嫌,这是历任帝王都最为反感和敏感的。”

越清眠点头,这点他倒是没细想。

“反正无论这次父皇能不能醒,我们先把这边打胜了,关边军心自然是向着我们这边的。如果最后是大皇兄继位,只要在皇权稳固前反了,一路打到时京中难度不大,就是麻烦一点而已。”苍莫止说。而有能力帮着守京的高郯和戴黎都是向着他的,对他来说就更没难度了。

若是大皇兄继承皇位,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威胁,只不过没有自家兄弟来的安心罢了。反正他们手里有兵,心里就不慌,没必要现在去冒这个险。

“既然你们心里有数,那就按你们想的办吧。”越清眠对皇家的事了解有限,对于这些,他更愿意相信苍莫止的判断。

苍莫止握了一下越清眠的手,笑说:“如果这次宁禄没来请师父,我可能更愿意主张立刻进京。但师父去了,我反而觉得父皇至少能吊一口气,所以进京反而成了最不安全的选项。”

“倒也是。”对于自己师父的医术,越清眠是信得过的。

“再者,延州没来消息,说明大皇兄也没回京。既然皇后和丞相没派人来接大皇兄,恐怕与我们的顾虑是一样的。”

越清眠点头:“那就再等等看吧。”

之后两个人又说起接下来的安排。因为两边城门都坏了,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修不好的,所以原挞人即便退出城中,可若再想反攻,也比之前攻城时容易不少。

苍莫止不敢掉以轻心,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所以明日就准备起兵继续攻打原挞。

“出了东边关城,越往原挞的方向,对我军来说越危险,你定要格外当心。”越清眠提醒。

“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轻易动手。”苍莫止向他承诺。他知道自己的手好的有多么不容易,又是多大的奇迹,以及耗费了越清眠多少心力,所以他不可能让自己再次陷入那样的境地,也不忍越清眠再为他日夜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