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捂着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掐,他只是实话实说,诚实的孩子不是应该有奖励吗?

如果越清眠不是重生的,苍莫止醉酒叫他的名字,他大概会以为苍莫止对他心存不满,想要跟他打架。但现在他已经完全不会这样认为了,正是因为苍莫止醉酒都会叫他的名字,越清眠才能一次次地确定及肯定苍莫止对他的感情。也越发觉得苍莫止的深情难得。

“无妨。”大年初一的,越清眠并不想吓唬他,他希望苍莫止一天都能有个好心情,“谁都有醉酒的时候,你没闹就很得体了。”

苍莫止再次笑起来,虎牙看着倒少了几分锋利,多了些许老实:“你要求太低了。”

“还好。”越清眠封好一盒,说,“遇上醉酒闹事的,我通常会给他来一针,让他露天睡一晚,长长记性。”

苍莫止干笑:“那、那我还算挺幸运的。”

他毫不怀疑这是越清眠能干出来的事,以越清眠的脾气,不可能长了一岁就变成小白兔了。

十六来送热茶,见苍莫止也在,开开心心地给他拜了年,然后道:“王爷,你和越大夫的衣服料子和颜色都一样!”

越清眠当初问他想要什么颜色的衣服时,苍莫止说想跟他一样。越清眠考虑再三,挑了一匹紫红的布料,过年穿着喜气,而且两个人都没有这个颜色的衣服,也算穿个新鲜。

苍莫止早就看过两个人的衣服了,而且一直期待着初一换新衣这一天。两个人衣服的款式也差不多,只不过越清眠是宽袖口,看起来更文雅,而他是收着的窄袖口,这与他习惯穿习武装有关,就算现在不能舞枪弄棒,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早知道我也跟阿凤做一样的颜色了,真好看。”十六接着说。

越清眠笑道:“下次做新衣,你们两个可以买一匹料子。”两个小的能玩在一起,且感情这样好,越清眠是乐见的。而且十六的确是个好哥哥,对阿凤的照顾连他都自觉不如。

“好啊好啊!”十六立刻拉过阿凤,问他,“我们也穿一样颜色的衣服好不好?哥肯定挑个适合你的料子!”

阿凤属于穿什么颜色都无所谓的,既然十六积极地邀请了,他并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点了点头。

十六嘿嘿笑着,似乎已经期待起来了。

越清眠见他俩现在正好没事,便提议让十六替他带着阿凤去库里挑笔。

得知阿凤是要跟他一起习字,十六觉得终于不用自己一个人无聊地练字了,立刻接过了任务,就拉着阿凤跑了。

苍莫止继续一口一个饺子,吐槽道:“你也放心十六带他去,我都怕十六把我的库翻乱了。”

“不会的。十六看似跳脱,但心还是很细的。再说,就算弄乱了,让他俩去收拾就是了。”在收拾东西这件事上,越清眠是信得过阿凤的。

“行吧。”苍莫止说这些并不是嫌弃十六,而是想把话题彻底带走,以免两个小的走了之后,越清眠又说起昨天醉酒的事,哪怕越清眠看起来并没准备提。

“你吃完饭就直接去大皇子那里吗?”越清眠问。今天早上放炮竹,他并没去请苍锦商。并不是因为苍锦商不是王府的主人,而是怕他没这个心情。

“嗯,得趁早过去给大皇兄拜个年。我想着压岁钱是不是也应该给子郁准备一份。”先不论子郁跟他大皇兄是什么关系,既然在他府上算是小的那一批的,那理应得一份。

“也好,让子郁高兴一下,有利于他恢复。”越清眠说。无论什么病情,只要病人保持身心愉快,那对大夫来说就等于是好了一半。

吃完饭,苍莫止又蹭了一块阿胶红枣膏,这才带着子郁的那份去了唯听院。

苍莫止琢磨着,以前子郁对他来说只是大皇兄身边的小太监,但现在明显不同了,等于是他半个准嫂子,有了这一层关系,苍莫止在准备压岁钱时都多放了两个金花生,还心道以后他亲哥的媳妇恐怕都没这个待遇。

“大皇兄,新年好。”苍莫止主动拜年。

“三弟,新年好。快进来吧。”苍锦商微笑道,并让出地方请他进门。

“见过慎王爷,王爷新年万福。子郁失礼了,望王爷见谅。”子郁靠着枕头坐在床上,脸色还是白的,但比刚到那天强太多了。

“不必多礼,这又不是京中,我最不爱讲那些规矩。”苍莫止说着,把盒子和红包放到了子郁手边,“盒子里是清眠做的阿胶红枣膏,说你吃着好。红包是我给的压岁钱。”

“奴才怎好收王爷的压岁钱?万万使不得。”别的还好说,这苍莫止给他压岁钱实在是没理由,毕竟他不是慎王府的人。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既然在我府里,我府上你这个年纪的下属也有,小小年纪别讲究那么多,过年就是要开心。”苍莫止看向苍锦商,“大皇兄,你说是吧?”

苍锦商笑起来,苍莫止如此等于是没拿子郁当外人,便道:“是啊。三弟的心意,你就收着吧。”

子郁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跟在苍锦商身边这么多年,知道苍锦商没害过苍莫止,却也没帮过什么,就更不用提他了。如今苍锦商带他来求医,慎王不仅让他们留下了,还给他准备了压岁钱,这放在别的皇子身上,大概都不能这样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