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的,阿万似乎想到了在记忆的某个深处, 也似乎绽放过这样的鸢尾花。

那么,那朵鸢尾花去哪里了呢。

阿万不解的歪了歪头, 怎么也想不出。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阿万想,如果很重要, 阿万一定不会忘记, 夜兔的记忆力可是很强大的。

既然忘记, 那也无需去追忆。

阿万便收回了视线, 把自己像麻薯一样软乎乎的堆在了小桌子边上, 眼神投向窗外, 只有繁荣的灯火点缀着这永不见天光的黑色世界。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 , 阿万耳朵微动,分秒之间判断出脚步声的主人是普通人,应该就是花魁姐姐了。

阿万原本已经昏昏欲睡, 在飞速判断出结果之后,阿万倏地睁开了眼睛,视线灼灼的钉在了门口的方向,只等着障子后面的人推开房门。

障子在阿万的眼前缓缓打开,阿万早已愈合的腹部居然在此刻开始隐隐作痛, 他坐直了身子, 撑在脸颊边上的手倏地攥起了拳。

青筋浮起, 阿万脸上却始终风轻云淡。

“那个……”障子终于被推开, 露出一张陌生了脸,阿万当场愣住,他瞳孔微张,攥紧的拳也松开,障子后的人彻底露出了身形 ,淡粉色的和服堆叠成的繁丽被裙摆鲜红血液沾湿,阿万呆呆的歪了下头,随着花魁小姐的疑问 ,也发出了呆逼的声音 :“唉???”

阿万迷茫的揉了揉眼睛:“唉唉唉??”

花魁小姐则满脸震惊,甚至下意识伸出手指住阿万,声音一拐八个调:“是是是是你——!!”

阿万微微仰头,眨巴了两下眼睛 :“唉?”

花魁脸上 神色变换,先是惊喜,又很快被不解与恐惧占据,但又带着些阿万说不清的东西。

“您忘记我了吗?”

阿万便凝视着花魁小姐的脸,记忆里似乎出现过,但是太短暂比浮萍还轻,比桌面上的鸢尾花香气还要淡,阿万绞尽脑汁也没有在记忆里完整的翻出她的名字。

于是,阿万便直奔主题:“你是谁?”

几年过去了,他早已长成为青年男人,骨骼肌肉撑起的宽阔肩膀再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力量。

花魁小姐眼底泪光轻微,她在无数的日夜交替之中回忆着那个记忆里少年的身影,那似乎只是年少梦境里的惊鸿一瞥,伴随着天穹的吊绳,和弥漫在鼻尖的鸢尾花香。

多年未见,花魁几乎要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在鸢尾花之后的少年,时间还在继续,那几个总是来丸子店威胁的街头混混再也没有出现过,只在某个夜晚的时候,她听见隔壁的阿婆低声议论着,说是那几个常客混混被人发现惨死在街角巷子里 ,也不知是谁杀的,真是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