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爱的人,最爱他的人,还活生生地躺在这张床上。

他为自己而活,母亲还在就找到她,不在了就为她报仇,凭什么要跳下去?

相比起来,他更应该把造成这一切的人推下去。

“呵,蠢货,白天输给我,就在晚上报复回来吗?”

楚清筠嗤笑出声,强大的,将他向下撕扯的力好像也有了实体,那是穿书者那个废物的手。

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废物留下的病打倒?

力量如细小的水流,慢慢回到身体,楚清筠克服着百倍千倍于地球的重力,终于抬起了胳膊——一个用力,挥落了放在床头的剧本。

剧本落下,发出“咔哒”的一声,打破了宿舍的安静,也结束了楚清筠的失声。

他猛地坐起来,像是终于从地狱中逃脱,又像经历了一场厮杀,满头的冷汗顺着额角落下,没入半长的头发。

“楚清筠,怎么了?”

两人宿舍里,两张床并排放置,中间有一张可以拉动的帘子,邵然的头从后面探过来:“我听见什么东西掉了的声音,你还好吗?”

头顶一闪一闪的红色光亮提醒着直播摄像头的存在,楚清筠低头,用气声叫了一句“妈妈”,确定自己真的能发出声音后,他松了口气,疲惫地倒回到床上,一手捂住心口,另一手放在额头上。

“没事,做了个梦。”

邵然:“噩梦?”

楚清筠不置可否,与心脏传来的阵痛和无力感斗争。

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可镜头和身边的邵然却能看清,极瘦的青年面色灰白,嘴唇干裂,冷汗扑簌簌地流,将鬓角的头发浸湿,贴在脸侧,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邵然拉开帘子打开灯,走到他床边,面露担心:“你难受吗?是低血糖?要不要吃点药?”

药?昨天回来的时候,系统好像确实给他带了药。

刚要起身,却被邵然按了回去。

“你休息一下,缓一缓,我去帮你拿。”

楚清筠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在我外套的口袋里。”

邵然过去,在看到药瓶上的“氟西汀”时动作一顿,借了水后,站在床边,用身体挡住摄像头。

药是没开封过的,虽然系统说过怎么服用,楚清筠还是先看了说明书,才慢腾腾吃下。

期间邵然就一直静静地陪在旁边,屋子里只有说明书翻动的声音,竟也不算尴尬。

现在虽然是凌晨,但也有不少熬夜的网友挂在页面,见楚清筠邵然这条通道突然亮了,不少人点了进来。

“你昨天一整天就吃了半碗饭和半杯豆浆。”

邵然帮他把药和水拿走,搬了个椅子坐在他床头:“怪不得这么瘦。”

观众听他这么说,便以为楚清筠吃药是因为低血糖,并没有太过好奇。

楚清筠蹙眉:“没有胃口。”

“食堂确实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