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微微一怔,“具体的数值我还没算出来,但应该是最快的方案。不过里面的人要是靠近塌陷口太近,也会有二成的危险。而且”
他瞥过角落里的张宇,低声说:“工程进度会恢复为零,甚至负数我不敢贸然决定,也没有这个权限。”
李锦程看着他三秒钟,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按下施工前线的键,眼神坚定,“这里是一队营地指挥中心,我是李锦程,暂时由我全权负责。请准备混合炸药,放置隧道东南方向塌陷,岩石宽缝1处,五分钟后等待下次指令。”
冷静清晰的声音回荡在指挥室内,所有人表情有些惊愕的看向李锦程。
张宇本来疼得龇牙咧嘴,听见李锦程的话,瞬间弹跳起来要去抢对讲机,“李锦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有什么权利下达指令!”
“妈的,这孙子!”
王力眼疾手快地再次拦住张宇,回头看向李锦程,眼神好像在问“确定有把握吗”。
李锦程轻轻抿直唇,点头。
王力看他几秒,不再问其他,跟拎小鸡崽子似的把吱哇乱叫的张宇扔出了指挥室,把门从里反锁。
见状,平时跟在张宇身后的几个人,也不敢说话了,眼神躲避的缩在一旁。
五分钟后,对讲机传来清晰一声:“混合炸药,准备完毕。”
李锦程紧紧地盯着时钟,每秒变动的数字,像是刻在神经上。
三、二、一
额头渗出的汗珠划过眼皮,模糊视线。
李锦程攥紧拳,按下对讲机,“炸——”
隧道塌陷事故,只过去两个小时,大部分的人除精神恐惧外,体力没受到什么损害。
但对于没有带药物又困在黑暗中的的柏腾来说,每分钟像一个世纪那样难熬。
各种各样的消极情绪,如白蚁啃噬桦木,掏成空心。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巨响,仿佛混沌的天开了口子,亮白的光炸泄而进。
碎石蹦在脸上,留下清晰尖锐的疼痛。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缝隙越来越大,阳光大片大片的涌进,柏腾几乎睁不开眼。
渐渐地,眼前出现一个纤瘦的轮廓,不断清晰。
“柏叔叔,柏叔叔”
柏腾终于看清,从断裂的岩石缝中进来的、满脸泪水的李锦程。
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白皙的指尖被磨破出血。
忽地柏腾又有些看不清了,身体像是悬置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