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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梨攸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支支吾吾道:“因为主人在意自己的名声,所以我不想……”

她忽然感觉他的胸腔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不由自主地发笑。她愈发窘迫,更不敢抬头了。

都怪突然来敲门的那家伙,从救星变成了灾星,雪中送炭不成,反而变成了火上浇油。

漫长的静止之后,门外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这位小公子,你找谁?”卢聿之明知故问。

“找我朋友。”雍游看了他两眼,眼神无声询问,“你是谁?与你何干?”

卢聿之笑道:“真巧,我也找我朋友。”

两人一时无话,房间里里外外都一片沉默。

数息之后,赵梨攸听见门外那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所以你朋友与我朋友,他们住一起吗?”

她终于抬头,有气无力地摘下帷帽,幽怨地瞥了越寒霄一眼,“还给你,再也不敢玩了。”

“嗯。”越寒霄松手放开她,随即带上帷帽,将表情和眼神隐匿在白纱之后。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别扭地问:“那朵花还在吗?”

“还在。”

“那你骗了我,你说不能蹭来蹭去。”

“蹭不掉的。除非有朝一日我灵力尽失,它才会消失。”

赵梨攸怔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这样的情况,在这一刻,她忽然希望那朵花永远不要消失。

敲门声又起,卢聿之问:“时辰不早了,悲云阁快开了,你们不打算去幽屏山了吗?”

越寒霄泰然自若地走过去开了门,淡淡道:“走吧,去悲云阁。”

卢聿之跟上他的脚步。雍游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见屋里那人背对着室外不动,遂走到她跟前叫上她。

“你是不是练剑太累,回屋睡着了,所以没听到我敲门?”他问得云淡风轻,像是随口一提。

赵梨攸很感激他好心递过来的台阶,顺势回答:“嗯,今天好累。”

至于房间里另一个人为什么不去开门,她找不出理由为他解释,就当他只是不想吧。

四人离了客栈上街。夜色已深,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同一个方向赶去。

因为方才在房间里摘帷帽的事,赵梨攸心情尚未平静,不敢和越寒霄走在一处,也不想被卢聿之看见她脸颊上迟迟未消的红晕,一番思量后,走在了雍游右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