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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 余酲 1887 字 3个月前

苏沁晗记得有这么回事,没个正形地问:“怎么,是气我没先问你家地址吗?”

黎棠摇头:“当时我回复你,‘我怎么可能知道’……”

苏沁晗眼珠一转,明白了:“原来你知道他家地址,故意不告诉我!”

黎棠心虚地点头。

“原来你这么早就对他……”苏沁晗佯作要晕倒,“不行了不行了,虽然当初就算拿到他家地址也没用,但是带入十七岁的我的视角想一下,还是好气啊!”

为补偿“精神损失”,黎棠从苏沁晗那里订购百来套化妆品,当作年会伴手礼,送给每一位到场的女宾。

今年的春节在阳历2月,年会在1月底的某个晚上举行。

黎棠作为东家,早早地站在会场门口迎宾。

市场部的齐思娴觉得他只穿西装太朴素,给他准备了十分浮夸的绶带,还有别在胸前的鲜花,卯足了劲把他往公司门面上打扮,可黎棠觉得实在太像新郎官,不好意思往身上戴。

好在西装配领带虽简单但得体,黎棠在门口与宾客握手寒暄,到周东泽时,他假装也是生意伙伴,面带微笑地靠近黎棠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天很好看。”

黎棠笑得无奈,心说好不好看不知道,反正离被冻死不远了。

roja的几位随后上前,裴浩双手合十,先拜佛般地朝黎棠鞠了一躬。

黎棠刚想问裴总此举何意,后面的蒋楼一把将裴浩搡进会场大门,另一只手向前伸。

黎棠一边同他握手,一边打量他今天的穿着——挺括的黑色大衣,虽然不够隆重,但很衬他。

自十七岁起,黎棠就再没见过比蒋楼更适合穿黑色的人,年少时不动声色的锋芒,以及如今静水流深的沉稳。

蒋楼没有说话,握完手就进入会场。

黎棠又在外面站了几分钟,等到确认来宾已经到齐,才转身进去。

甫一进门,被扑面而来的暖气救活的同时,黎棠突然“失明”了。

是从寒冷的空间突然来到温暖的地方,眼镜起雾。

所处的位置距离宴会厅还要经过一条走廊,黎棠不得不先停下脚步,伸手去扶墙,打算先擦眼镜。

墙没扶到,摸到了一只手。

熟悉的触感,是他曾无数次牵过的手。

也曾无数次被这只手温暖,像现在这样,被包裹在宽大的掌心之间,近密到能感受到手的主人跳动的脉搏。

直到传递过来的温度足够多,自皮肤至关节再到四肢百骸,都分毫不差地暖起来,那手才慢慢地撤离,再自然不过地为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

黎棠近视,但度数不深,因此能看见面前的人,是怎样用一块软布,将他的眼镜一点一点擦干净。

其实蒋楼早就来了,是为了多看一会儿才排到宾客的末尾。

却没想到因此见到了故人,这位故人还和黎棠关系亲密,两人靠得极近。

蒋楼垂眼擦着镜片,看似专注,心里却在想,到底听到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