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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 余酲 1891 字 3个月前

齐思娴曾在去总经办送文件的时候,见到过摘下眼镜的黎棠。

她形容:“怎么说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纯情男高,让人很想跟他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接吻的那种。”

女员工听了脸红心跳,笑骂她“你好懂啊死鬼”,男员工听了也莫名脸红心跳,暗忖“难道我也是死鬼”?

从此,黎总摘下眼镜的样子,成了公司许多人的好奇。

虽然黎棠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他依然在公司待到最后一个下班,跟着中介看了两套房子,然而都不满意,回酒店的路上疲累到靠着车窗打了会儿盹。

醒来又感叹困意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要是夜里躺床上能有这么快的入睡速度,他做梦都能笑醒。

……不对,好不容易睡着,还是不要随便醒了。

刷开打开房门,门口已经有一双男士皮鞋。

床上零食堆成山,李子初正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

“喏。”他嘴角还粘着薯片屑,努嘴指桌子上的密封碗,“张阿姨送的,让我帮忙带进来。”

他口中的“张阿姨”是谁,不言而喻。黎棠看着那摞得整齐的玻璃碗,隐约可见里面是炖得浓白的汤和清淡的蒸海鲜,压抑一整天的躁意顿时自心头浮起。

李子初瞧出他眉间的沉郁,从零食袋里摸出一包东西递过去:“先吃这个。”

黎棠低头一看,是糖。

熟悉的牌子,这些年包装都没变过,上面写着“草莓味芒果味巧克力味混合装”。

“你不是很爱吃这个牌子的糖吗?”见他不接,李子初催道,“有次冬令营爬山,我想跟你讨一颗来吃,你都不肯给。”

半晌,黎棠才笑了下:“还有这事?”

他说,“现在不爱吃了,你自己吃吧。”

李子初很是莫名其妙:“我看你昨天还往咖啡里加了好几块方糖,怎么就不爱吃甜了?”

黎棠转过身,摘下眼镜,摸了块擦镜布没事找事般地擦,边擦边问:“今天怎么有空来玩?”

李子初道:“看见那家伙就烦,到你这里来躲一躲。”

“那家伙”指的是霍熙辰。

这些年,李子初和霍熙辰分分合合,熬过了七年之痒,挺过了父母的反对,却在风平浪静的当下,开始矛盾不断。

今天的矛盾是:“他总是让我戴假发穿女装给他看,我怀疑他根本没弯,还是个死直男。”

黎棠:“……”

想起多年前的某天,在电影院男洗手间的挡板下看到的女士高跟鞋,黎棠心说,当年你可不觉得这是问题,甚至玩得很嗨。

李子初睨他的背影:“在想什么,不妨大声说出来。”

黎棠捏着两边镜腿把眼镜戴回去:“我在想,应该选择哪几家企业进行初步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