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下官还有决定自己几点睡觉的自由吧?”

伊万诺娃:“你没有。晚睡不利于身体健康, 会自然削减你为联邦服务的年限, 原本可以工作六十年却只剩下五十年, 会损失多少人类利益?——大公国政变叛乱了。”

“?!”

伊万诺娃说话时向来平铺直叙, 语速又快,不讲什么轻重缓急。

这一串话几乎以相同的语气飞流直下——

方彧本已被前半段噎了个半死,才发现重点在最后。

她缓缓挺直身体:“是量子教那一边,还是保守派那一边?”

伊万诺娃的绿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

“是以康斯坦丁元帅为首的公国帝政派军官们,大公和大公妃似乎默认了事实——或者被挟持了。”

“那就是保守派的那一边咯。”方彧挠了挠后脑,“他们应该比量子教更难搞吧。”

伊万诺娃:“你好像并不感到意外。”

方彧打个哈欠:“是啊,大公国的上层相当保守,对联邦宽容无量子兽群体的政策一直不满。可公国底层却存在着大量信奉量子教的无量子兽贫民。”

“我在大公国的时候,这两派的矛盾已经很尖锐了,而且两方都相当不把联邦当一回事——大公一死,玫瑰公国独立是时间问题。”

“……”

伊万诺娃看着她,目光冷冽、审视而缄默。

方彧被盯得浑身发毛。

“今晨2:00军部紧急召开军事会议。”伊万诺娃说。

方彧不明所以:“……是。但以下官的职务,应当没有资格列席吧?”

伊万诺娃声音冷冽:“陈总长特别要求你出席会议——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你要做好准备。不要走动、不要坐到窗前,我亲自去接你。”

方彧:“啊……是。”

伊万诺娃消失在空气中。她颓然坐回沙发上,思绪纷乱——

望见不远处的窗玻璃,又不情愿地往后挪了挪。

“明明窗外面都是地基,还能有冷枪不成……她不会以为我住在地上吧?”方彧低声嘟囔。

伊万诺娃动作飞快。十二点刚过,门铃响起,是三四岁时的兰斯在唱《外婆桥》。

方彧忙起身开门——

“你就这样开门了?!”

一道冰冷愠怒的声线劈头盖脸砸来。

方彧“哎呦”了一声,后跳一步,看清伊万诺娃的脸:“阁、阁下!”

伊万诺娃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

“以后不要轻易给人开门!可能有人会抬手就给你一枪、拧掉你的脑袋的。”

方彧摸了摸鼻子:“……是,但请阁下赐教,下官的脑袋怎么忽然值起钱来了?”

伊万诺娃不理会,环顾四周,忽然眯起眼:“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