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芙妮声线娇媚:“而且,找我可是您的失误……”

“我是自愿的。”

方彧并不显得很惊讶,只是等达芙妮怪没意思地挪开眼,才抬起头。

“您是不是签过保密协议?”

达芙妮脸色一僵,继续微笑:“总之我是自愿的。”

方彧有点刻薄地说:“帝政时期那些开机甲撞星舰的士兵,也都是自愿的。”

达芙妮立刻发了火:“喂,虽然咱做的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你把我和那群帝政疯子比也太刻薄了吧?”

“他们不是疯子。大多数人没有能力抵抗社会环境的能力,因为我们本身就是所处社会塑造的。他们的时代鼓吹那样,我们的时代又鼓吹这样,于是我们觉得他们疯狂。如果哪天风又朝那边吹了,我们也会被人认为是疯子的。”

达芙妮被方与气质不符的咄咄逼人震住片刻。

不过,她很快挺起胸脯,大言不惭道:“我听不明白。”

方彧:“……”

她觉得和达芙妮交流很困难,就像在冰上打刺溜滑。

方彧努力措辞:“我是说,‘自愿’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件奢侈品——您现在觉得您是一颗白萝卜头吗?给我权力和财富,我能让全人类都自愿地认为自己是一颗白萝卜头。”

达芙妮:“我又白又嫩又水灵,用不着您有钱有权,就很像白萝卜头。不像您,您像个绿皮大西瓜,嘻嘻。”

方彧:“……”

……是说她脑袋很大,还是说她脸色发青?不行,她真的得敷点黄瓜片了!

方彧陷入容貌焦虑,谢相易突然说:“阿尔巴小姐,您觉得您现在的生活还不错吗?”

还没等达芙妮张嘴,谢相易又面无表情地说:

“肯定不是的——方看过你们所有人的资料,她既然找到您,一定是因为您过得最不如意、最凄惨可悲。”

达芙妮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你说我什么?”

谢相易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换了一种眼神,注视着达芙妮。

刚刚的羞涩畏惧褪去了,反倒带着闲适的漫不经心,好像把她的怒火与愤慨当成一件可把玩的玩意儿。

达芙妮骨子里一颤,但她克制住了——她太熟悉这种凝视。

“您现在还有几年好日子,因为您还不算太老。舞女过了四十岁,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达芙妮挑眉:“你个小嫩兔子知道什么?!”

谢相易:“我知道,我很知道。我外祖母年轻时就是地下酒吧的舞女。”

方彧扭过头看他。

谢相易:“这不重要,重点在这里。我猜您的一辈子是这样的过的,您看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