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

她不知道陈蕤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反正她现在有点精神不大稳定。

方彧忽然想看看谢相易的反应,于是转过头。

谢公子脸色忽红忽白——看起来,陈蕤把他当猎物,他很生气;陈蕤不把他当猎物了,他还是很生气。

陈蕤礼貌地征询意见:“方小姐,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

方彧:……城里人玩得太花了,她想静静。

片刻沉默,她转身就跑。

不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式的欲拒还迎,方彧是真跑。

她用在学校体测时都没能爆发出的速度,一杆子冲出了大厅。

“呼……”

其实,她不相信陈蕤是真的向她示好,一开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冲着谢相易去的——

只不过后来看到局势演变得很有意思,她又当场反跳,让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一点。

或许,谢相易、方彧还是小猪佩奇,她都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只是她爹的心肌梗死程度而已。

谢相易:“方彧!”

这人身处舆论中心,第一反应是拉旁边人下水分担火力。在小学就是“老师,我讲话了,可方彧同学她也讲话了”的货色。

方彧回头怒道:“你还追出来干什么?”

谢相易张口结舌:“我……”

这时,背后响起一个慵懒愉快的声音:“方!小谢!”

两人同时一僵。陈蕤居然也溜溜达达跟了出来,一副风吹浪打、闲庭信步的悠然姿态。

谢相易上前一步,压抑着怒火:

“您怎么敢——怎么还有胆量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谢相易的眼神,方彧毫不怀疑——如果陈蕤不是什么部长的女儿的话,那今晚一定逃不脱被小谢公子关进扫帚柜的命运了。

陈蕤不以为忤:“啊,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谢相易声线冰冷:“您让我心情如何并不重要,您给我带来的实质性麻烦才更重要——虽然您在这里,也不会让我心情愉悦就是了。”

陈蕤轻盈跃下栏杆,向前几步,眯起眼,用微醺般的眼神打量他。

谢相易后退一步,警惕道:“你干什么!”

陈蕤背着手,绕着谢相易踱步,态度简直自然潇洒。

“有人的愤怒像舰载量子炮,暴力、刻板、血腥、有秩序,毫无灵动的美感可言。一炮轰过去,人的心碎成飞灰,从此沉眠于星海。”

“有人的愤怒却像细腻无比的白丝绸,是一件优雅低调的凶器,它勒死一颗心的过程如此漫长,以至于令人回味——”

她猛地停住,回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