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教师办公室前方的信箱前——

随云在打开没有上锁的信箱时,还说道:“最后的最后,再做个假设好了。”

她拉开了信箱的盖子:“假如我们依然没有办法,从这两个方向得到互相印证的情报……那你觉得,又该从什么角度,来让一切的推断信息,具备可被完整事实验证的合理逻辑?”

随云想听听看,贺景同是否依然存在着其他的,不被高中生灵师这一身份限制的“常识”。

之后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所拿到的学生档案里,上方必然有学生亲属的紧急联系方式。三十个人中,即便档案上的信息有可能有过期的,但三十个人里,也必然会存在一个或者数个能打通的电话。”

那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说辞。

随云在提问之前,也有绞尽脑汁地去想,贺景同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有可能问她的能力偏向特征,看有没有验证的方法。也有可能尝试用自身预言的能力,去预测关键。

或是去找其他同学,再来一场情报置换……

如此种种,全都在随云心中一闪而过,但她依然没考虑过,去拨打那些档案里的联系方式。

这不是因为她身为灵师,已然遗忘了普通人的固有常识。

而是单纯的因为,她明白这一调查任务的前提。

随云知道这场调查是虚假的,是模拟的,是不具备实际因果的。

学生们不可能在面对全国,乃至于全世界的直播中,做出跑离学院之举。

所以她也默认,任何想要了解的情况,都能在校园内被调查清楚。

而校园内,只是“内”这一个字,就已经切断了随云向校外人士打听的想法。

“你果然和我,以及我们都很不一样。”随云叹息着说。

她认为,这种认知源于贺景同看见了太多。

看多了,当然也就会有经验了。

命运线不是当下已经发生的一切。

活着的人,在知道原定彼此的命运时,会感到庆幸和后怕,乃至于对贺景同产生感激。

但那些在原本命运中,会死,却又未曾死去的人……

他们是无法体会到,在那一命运中,因他们死去后,带来的悲伤和难过。

他们在当下的这个好的命运里,互相安慰,互相寄托。却无法理解,亲手切断坏的命运的贺景同,相当于已经经历了那个未来。

他所有的改变命运,都建立在他如实感受过那份切肤之痛。

随云说不出什么安慰和心疼之言,那太过傲慢。要知道,当下的贺景同正站在这里。

正在参加这场面向世界的竞赛。